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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半了。日子一天又一天的。
今天先涝后旱。天气酷热。除了买菜拿快递,基本是不出门的。拿快递的道上,偶遇两棵盛开的紫荆。
七月里的花朵,除了木槿,就是紫荆了。开起来滂薄大气,热烈奔放。谁说不是七月眼里的一顿视觉盛宴呢。夏末初秋是人生的壮年,植物和人同受自然的沐浴,和人类成长周期相似。
红的热烈,紫的灿烂。犹其是在雨后,花瓣含珠带露的样子,似乎盛下了季节所有心事,选择在一个雨天,痛快淋离地与天地在雨中欢笑流泪。
天晴后又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在阳光下热烈地绽放,远远看去,总是鲜艳夺目,让人观为叹止。
紫荆花是含蓄的。
2020年在颖上。暂居的园里大门旁也有这样的紫荆花。象是迎宾,无声地迎来送往。
我惊诧于这北方的碱地也有这样的惊艳花朵,常常对着它们发呆。像在大梦初醒的样子。
来颖上前, 对于皖北有着直线般单调的想像,碱性地,色调荒凉。
来了之后,被映日眼帘的法梧树惊呆了。笔直,精壮,高大,整齐排在公路两侧,仿佛置身于原始丛林。北方干旱的土地没有影响这些树木的生长,它们生长的远比南方的行道树粗壮,醒目。
走在管鲍路上,仿佛置身于南方。每每驻足感叹:没去过的北方的南方人,一定要去一次北方。除了平原,那里有着比南方更茁壮的树木、庄稼、花香。
二千多年前,这片故土上,诞生过管仲和鲍叔牙,一座有着厚重历史的小城,承载的不仅是精神,而是更深远的力量。那年的高考作文,就管鲍之交作题材写作。
冥冥中有着天意的安排,是点醒我浅薄无知的见识么?
这座小城有一位分别三十年的同班同学,有心拜访,却又犹豫再三。三十年前的同窗,虽然前后座位,但交流并不多,他是学习委员,也是个很内向且自律的人。
还是不打扰吧?分别以后,班级聚会没有搞起来。这私下拜访,情况如何?
又想到,皖北好不容易来趟不易,三十年了,不为生活,不图其它,单就我们同窗四年的时光,打扰一下, 见一面也无妨吧?
在临别前,还是打通了同学的电话。
为了我们的相聚,他带着夫人和校友作陪,带着我在城中心的小公园里走了一路,聊了分别后的情形。那个小公园里曲径通幽,九曲桥,亭台,石山,走在铺着鹅卵石的小径上,仿佛回到我曾暂居的江南。
那天我们坐在亭台的木椅上,聊了很久。从他的原生家庭,聊到他现在的家庭。同学四年,在一起说的话也没有那天一个小时的多。一直以为自已是当年同班同学里最痛苦的人,十八岁那年,我的父亲离世了,而那年我才读中二。为此,我一直郁郁寡欢。不曾想,他比我更早丧父。他说起这段往事的时候,我不由得对他肃然起敬。至少在我四年同窗里,我没有见到他为此有任何负面情绪。他是学习委员,为班级做工作,认真负责,一丝不苟。
他说起少年成长过程的内向,胆怯;姐姐的悉心教导;他的家庭以及孩子……。当年在校就读的往事,现在同班同学大多数的现状……我的眼前展开一个我未曾有的世界,三十年前那个内向的少年,又浮现在眼前……
皖北皖南隔着千里,岁月的长河如眼前的颖河的流水,带走我们的青葱与往事,欢乐与微笑,泪水与愤懑。往事仿佛还在昨天,可如今我们都已人到中年。
坐在同学安排的贵宾餐厅。面对一桌子我叫不上名的北方美食,我欲言又止。这不是盛宴,这是同学一桌子的盛情。
饭后,一直送到我居住的门口。这还不放心,直到我的同事接我进门,他才坐出租车离开。
如此细心周到,我一个年过半百的人,那一刹那,感觉自已是个被人照顾的小孩。
我除了感动,还多了内疚。如此的盛情,何时才能归还?
我是打扰他了。
那晚夜色下的紫荆花在怒放,无声无息。一阵风吹来,送来一阵暗香,充满整个胸腔。
回去了,无数次尝试感谢的方法:节日问候;发红包;寄南方的茶叶与特产……但我一件也没做。似乎任何一件也抵不了他的盛情,相反,还平添了我的浅薄和见外。
我对他的感谢堆积在心里,每年七月紫荆花开,我就想起了远在颖河的老同学。
如今紫荆花又开了,北方的紫荆,还和当年一样芬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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