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城市的气候十分不分明,常年的红花绿叶,且开的热烈,热烈到让你怀疑,春,是否来过。不过,春天是有的,期长半个月或一个月,但最终还是要看树木换新装的速度。这里的春天,闯入眼帘的不是河边杨柳青了,不是林间燕子啄新芽,而是满地金黄,秋天要落的叶,春天落了,旧的落了,新的长了,你方唱罢我登场。这番景象竟然神奇的跟上了这个城市的节奏!怎一个快字了得?
春未央,夏已至,令人猝不及防。在经历了近五六个月甚至更长的阳光无限照射的五六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四季跨过秋,迎来了冬,不结冰不下雪的冬终于到了,拂去了夏日的燥热,让这城市的人们有了短暂的凉爽。
到了十二月,天突然就变冷了,从夏到冬,也许就经历了一天的时间。
虽然天冷,但他还是早早起床,要去上班,对于数十年来上班从不迟到的他,再冷,他也会早早起床。而怕冷的她还在赖床。他打开衣柜,帮她拿来要穿的衣服,然后从衣柜最里面的架子上拿出一件外套,是一件旧外套,他很自然的穿上身,临出门时叮嘱她道:“今天冷,穿暖和点,不然又腿疼!”她没说话,怔怔的看着那件有点旧,却简洁大方的外套,跟他很配。在他要关门时,她清了清干涩的嗓子。
“你爱我吗?”她问。嗓子有点干,又有点涩。
“爱!”他答。依旧温和的嗓音,他放开关门的手,走到她跟前,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发,俯下身,吻了她的额头:“傻瓜!再睡会儿,我走了。”卧房的门轻轻的关上了,“哐啷”防盗门关上了,他走了。
她默默的不再说话,脑海里闪现着他身上那件简洁大方的外套,萦绕在周遭的空气随着她深深的吸气,又重重的呼气而微微的荡漾,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流了下来!
(一)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她说:“曾今,是爱情将两颗火热的心绑在一起,他爱着我,我也爱着他!他爱护我,包容我,他将一切他给得起的美好都给了我,我用心享受着,用灵魂感动着!她们说,他把我宠成了童话里的公主,但我想,我不是!因为,他都没说过他爱我!”
他的爱情里没有浪漫,只有满满的关爱,对,是关爱,爸爸对女儿的关爱!
某天下课的时候下雨了,她没带伞,舍友们又都走了(至从和他谈恋爱后,舍友们就自动丢弃了她,她们被他收买了。),她只好一个人在教室躲雨,他吃饭没等到她,打听到她没带伞,在教室等雨停。骂了句笨蛋,就跑去校外的超市(那时候,她们学校在临时在一个工业区内上课,园区里面没有超市,只有一个老旧的小商店)买了一把粉红色的雨伞。而他,一米八的个子,身着黑色休闲装,酷酷的打着一把粉嫩嫩的雨伞,怎么想怎么骚包!还在校园里招摇过市,后来他的室友们见她就问:“陈西,那天那个打着粉红小伞的男人是不是酷毙了?”说完,传来一阵阵的爆笑声,她的脸如火烧一般红,她本来就是比较害羞的女生。他看看她,只是温和的笑了,那笑,如冬日的阳光般洒在了她的心上,柔柔的,很熨贴。多年以后每当想起他那时候的笑,她的心就暖暖的。
那年,非典肆虐,人心恐慌,学校开始封闭,学生只能在学校活动,不能去校外,不能随便回家,如果真要出去校外,必须有系主任的假条,人人都是惊弓之鸟,听到咳嗽声都会吓得要死,有天早上,没课,她和室友们去阅览室看书,结果不知怎么回事,她毫无预兆的起了一阵咳嗽,直咳到腰都直不起来了,周围的人吓得纷纷远离她身边,她很是尴尬,正要离开,管理员走过来,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站住了,她问:“同学,哪个系的,有没有发烧?”她说:“我没有发烧!”“你哪个系的?”她正在苦恼时,“老师!”一个柔和又干净的声音插了进来:“她没事,刚才吃糖卡到了,引起咳嗽,我带她出去。”“噗,哈哈哈哈!”一阵哄堂大笑蔓延在阅览室不大的空间里,缓和了刚才紧张的气氛。管理员推了推眼镜,自言自语道:“吃糖?他怎么知道?”在笑声中他表情严肃的牵着她的手快步走出去,径直将她带到没人的地方,反复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才停下手,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没有啊,你那么紧张干嘛?”她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暖暖的,他刚才解救了她,她觉得他就是那个从恶霸手里将她解救出来的英雄!(现在想来自己好傻!她笑了。)“我能不紧张吗?万一发烧,不管是不是非典要被隔离的,你怕不怕?”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这对寡言的他来说,挺不容易的。看来,真是吓到他了。“好吧,对不起嘛,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找我干什么?”“这个给你!”他从外套里面拿出一条漂亮的围巾,还有一双秀美的手套,帮她一一带上。抬眼看到她正一幅感动的眼神看着他,他有点不自然的解释道:“昨天刚好出去办事,顺便买的,你不用请假出去了。”他抬腕看看时间,离上课还有近一个小时,“你先回宿舍,多喝点水,别乱跑,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去上课。”说完转身就走。不过,看着他的背影,陈西自言自语的说:“怎么感觉在跑呢?难道在害羞?”她怕被隔离,还是乖乖的回了宿舍,十分钟后,传来了敲门声:“陈西,有人找。”听那粗嘎的声音,她就知道是宿管阿姨。她走了出来,看到他站在楼梯口(那时候学校的校规是男生不准进女生宿舍。),手里拎着东西,她快步走过去,他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示意她别打开。她进到宿舍,打开一看,是一堆感冒药咳嗽药,他怕被看到,又怀疑是非典疑似病例把她给关起来,所以药包的严严实实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眶中跳舞,她觉得自己的眼睛病了,不然怎么一直掉眼泪呢?
时间过得可真快,在繁忙中大一的时光匆匆而过了。她本就是一个笨女孩,偏偏报考志愿的时候被班长大人给忽悠了,与她喜欢的中文系擦肩而过,报了至今想起来都心有余悸的经管系,尤其那本西方经济学,都能要了她的命,每天抱着书看,字都认识,可是组合在一起,就是学不懂,可他却不一样,看起这本书来一目数行,切效率奇高,她真郁闷,明明比他努力,但考试后她只到及格线上,而人家却能拿奖学金。这种学习上的差距使她自卑。
伴随着大一的结束,他们走了一年的爱情也随之瓦解了。
大一考试结束,她悲催的被宣告,英语科目挂科了,她震惊,她不解,她觉得好丢脸。初中,高中她的英语成绩都是很不错的,记得高考完后填报志愿,英语老师还建议她报考英文系呢。可现在,大学里的第一次考试,她竟然挂科了,她觉得自己无颜面对自己,也无颜面对父母。痛定思痛,她觉得她该将一切心思收起来,投入学习中去,而不应该浪费在其它地方,包括恋爱。于是,她跟他提出了分手,但,她实在没有勇气当着他的面讲出来,她怕自己讲不出,她怕自己心软下不了决心。于是,她写了一封绝情又伤人的信,请同班男同学转交他。从此,她刻意躲着他,不见他,他往宿舍打了一通又一通的电话,她拒绝接听,她恨不得将自己藏进尘埃里去,可是,怎么可能啊,他们虽然不在一个班,但却是同一个系,总有一些公共课是要一起上的,但她,还是躲着,看到他的身影她都会装作没看见,她以为那封信中她已写得很清楚,没有留下任何余地,断了就是断了,这是她做出的选择。
她在试图将他从她的世界清除,可是,总有一些人他的存在感太强烈,你可以试图淡化他亦或是抹掉他,但你不能阻止别人去提他,去说他,他们班有个女同学跟他关系要好,动不动就会来陈西她们宿舍窜门,她喜欢和陈西说话,可是,三句话不到,总会绕到他的身上去,说他每天跟丢了魂的人一样,课不去上,饭不去吃,伤心狠了就去操场不知疲劳的打球,一直打到瘫在厂边。说完了总是猛的盯着陈西看,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可是,本就沉默的她分手后就更沉默了,她不说话带着书本走去一间安静的教室,那是体育系的教室,几乎不会有人来自习,她坐在那里,看似平静的看书,可是,两个小时过去了,她的书还未翻过一页,她只想安静的认真的度过大学四年,她不想伤害他,可最终,她还是伤到了他,她喜欢看他意气风发的样子,她喜欢看他温和多情的双眼,可是,她却伤他那么深!她自责,但她不想回头,分了就是分了,何必丝丝缕缕斩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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