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相识于2012年秋天,高二分班的时候。之前他所在的班级和我们班正好面对面,很多个课外活动,他都和我们班后排的几个男生打闹,在两个教室间窜来窜去。那个时候,我对他印象并不好。甚至跟当时坐同桌的阿宝吐槽了不止一次。
命运就是这么奇怪,分了新班,我的同桌恰好是他。天知道我的心里有多不情愿。当时的我,意志低沉,一是因为和阿宝分到了不同的班级,二是和讨厌的男生坐了同桌。同桌第一天,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心里盘算着怎么去和班主任申请调换座位,但我天生胆小,尽管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却依然没有勇气走进班主任办公室。第一天,第二天,还算相安无事,他也没有张口说一句话。直到第三天语文自习,他悄悄用笔戳了戳我的胳膊,“同桌,借下语文笔记”。我没说话,只是轻轻将笔记递了过去。课外活动,阿宝跑到教室门口喊我,我放下手里的书,兴高采烈地和阿宝去了操场。在操场里走第二圈的时候,阿宝神神秘秘地问我,新同桌咋样。“你还问我,就十七班咱们最讨厌的那个娃”,我没好气地说道。“同桌,你有没有发现,他长的很帅”阿宝一副花痴的模样。“没发现”我第一次发现阿宝也是这么八卦的人。
因为记下了阿宝的话,第二天午休,我专门瞥了一眼旁边的他,“果然长的一副好皮囊,但是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找了下午第一节上课用的书,便趴在桌上午休。但我从来没想过,这副好皮囊和我后来的人生紧紧相连。因为没有好印象,我从来不主动说话,他也只是借了几回笔记。真正让我们开始熟络起来是在国庆之后。国庆节,一向疼爱我的祖父去世,我哭了三天,最后顶着两只肿得像核桃一样的眼睛去了学校。这件事过后,我无心学习,总是莫名其妙感到恐惧。父亲请假带我去了县城的医院,诊断是受到了惊吓,开了安神丸,但是无济于事。新同桌开始每天找笑话讲给我听。那个时候,我们都没有手机,他每个周末去街角的书店,抄好几页笑话回来每个课间讲给我听。事实证明,这些笑话确实“拯救”了我。一个月过后,我的脸上渐渐有了笑容,成绩也回到了从前。
对他,渐渐有了感激,甚至生出了别样的情愫。他和很多农村男生不一样,总是干干净净,皮肤白皙。我们的关系也越来越好,他会每天带点小零食给我,有时是一块巧克力,一瓶杏仁露或者一包QQ糖。我也自告奋勇帮他补习英语,两个人的关系开始融洽起来。有时候,他也喜欢开玩笑,晚饭后我在操场背书,他总会偷偷站在我身后,趁我不注意揪我的耳朵。
高三悄无声息地来了。我们又经历了换座位,这次,我的同桌不再是他。某个课间,他通过前边的同学传纸条给我,“小辣椒,我和别人坐不习惯,你呢,如果也不习惯我去跟老师说让帮我们调回去”,纸条上,他的字写的很好看。经过软磨硬泡加写保证书,班主任终于同意我们继续坐同桌,但这次同桌,很快让我们付出了代价-高考落榜。
高三毕业,高中时代已然结束,和大学失之交臂的我们,很默契地断了联系。直到复读在新学校碰面。这次,我们不再是同班,但他依然会在每个晚读时间“吓”我,我们之间,不再有承诺,高三许诺上同一所大学也不再被提起,那敏感的自尊心,被高考划上了深深的口子。
复读一年,终于上了一所还不错的大学,他也去了江西,不知从哪里知道了我的电话号码,他开始习惯在每个喝醉酒的夜晚打电话给我,把往事一一提起。那个时候,他有一个谈了一年的女朋友,家境殷实。我不再提起他许给我的承诺,他有意无意的试探我也假装从来不懂。也许,那时的我们,已经习惯了彼此,但是,青春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旅程,总要学着感受伤痛,学着失去,学着成长。我也开始了一段恋爱,我承认,瞎猫碰上了黑猫警长,那个优秀的男生第一次想牵我的手,我触电般躲开的动作,已经深深伤害了他。于是,趁着支教,一个月不能见面为由,断了联系,删掉了所有的联系方式。幸好,后来的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不以恋爱为链接,反倒成全了一段最好的关系。
四年大学即将结束,我以为,我和他,也到此为止了。直到大四会计实操课开始,我和孙爷正为一个会计分录绞尽脑汁时,手机叮铃一声。是个陌生号码,通讯录没有备注,但我第一感就觉得是他。短信很简单,却像石子一样落在我平静的心海里,激起一阵涟漪,“发个定位吧,我想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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