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懒橘子
回家后的毛豆第一时间将U盘拿出来给晓威炫耀。
晓威看见毛豆手里的东东,双手将毛豆一把环在胸前,很霸道地咂起嘴巴,脸上露出诡异神秘又痞痞的笑,一双眼睛紧紧咬住毛豆的两只眼:
”以前在部队的时候,我们会去不三不四的地方找不三不四的人搜这些不三不四不五不六的东西,怎么今天你倒带回来了呢?“
毛豆被晓威脸上的神情弄到紧张,晓威痞痞坏坏的样子,像极了街道上的混混+流氓,一时之间,毛豆差点想要拔腿逃跑,边跑边喊救命的,转念一想,哎呀,这个男人是自己老公啊,自己老公有什么可怕。
定下神,再看他脸上的坏笑,紧张过后反升出一股渴望和欲望来。这张脸,可是她做梦梦到无数回的啊。
正色色地胡思乱想,听晓威如此一说,毛豆一双粉脸秒变成了猪腰色:
胆怯,害羞,还有一点英雄气短的憋屈,心里又嗔怪着花花办事不牢靠,简直可以说是又羞又惭又愧了。
“哦哦,我,我不知道,那就扔了吧。”毛豆撇开脸,努力离开晓威的一双电眼,手里拿着U盘,很笨拙地低头要钻出晓威怀抱。
“你往哪扔?被不三不四的人捡了去,那不就是戕害百姓了吗?再说了,这———,得看和谁一起看,什么时候看,讲究一个天时地利人和。和老婆大人一起,那就是人间最美味的事了。”
晓威说着,一把搂住毛豆,毛豆被他圈得紧紧,几乎透不过气来了。毛豆故意扭动身子,做出想要继续去扔U盘的架势。
晓威1米8的个高,胳膊又壮又粗又长,毛豆哪里能动。再说,靠上他的胸,依上他的怀,谁又想动来着?毛豆的祥装要走,只是想给自己找回一点面子装装样子而已。
此时,她的这种装腔作势,实在是欲拒还迎,起到了煽风点火推波助澜临门一脚地恰恰好的功效。
晓威胸腔一团压抑的欲火腾腾直串,不由分说,粗鲁地一把抱起毛豆,厚重的嘴唇跟着就要盖过来。
毛豆吓得赶紧闭上双眼,虽然问了花花那个傻问题,可是也没得到一个规范的整齐划一的答案啊。
花花和丫丫一个说睁眼,睁眼有逼格,一个说闭眼,闭眼有雅韵。一会说先闭眼后偷觑,觑眼看看他的样子,就可以看到他是不是真的爱你,爱你到了哪种程度。一会又说,睁一只闭一只吧。俗话说的好啊,睁一只闭一只,生活恰是蜜糖汁。
看到晓威凑过来的嘴唇,这些非官方答案一股脑地拥上毛豆的脑门。
睁还是闭?先睁后闭?睁一只闭一只?或者偷觑一眼看看?看看晓威什么样子?他这会睁着还是闭着?还是睁一只呢?或许,晓威他,他也正觑眼偷瞄着我呢?怎么办?怎么办?
这样一个美妙的时刻,毛豆她,脸红晕晕地,整个人迷迷糊糊地,脑内心内却高速飞转着,思考着这些人生大事。
最终,她的双眼始终紧闭,这倒不是说她最终确定了哪种方案,实在是不好意思睁啊。心乱地一逼。只感觉那对厚嘴唇呼呼地逼近。
忽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毛豆知道是隔壁的小燕上来准备晚餐,毛豆忐忑着打开一丝眼缝斜眼偷偷去瞄,瞥见自家窗帘没有拉严,洪亮亮的光正照在她和晓威身上。慌乱之间,毛豆猛然睁开双眼,匆匆忙推开晓威胳膊,晓威不提防,被毛豆一下甩开臂膀跳了出来。
“那,我,呃,我去洗菜……”
毛豆看着一脸懵逼的晓威,想解释嘴里喃喃着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从哪说?怎么说?难道要她说,等一下再继续?!。。。
毛豆脸红红地端着菜篮子跑下楼了。
至于到了晚上,两人如何再续前缘又是如何挑灯补习功课,这个我们不得而知,再说,毛豆这次有了预防,将房子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丝缝隙也不留。
宿舍大院内,夜深人静,十几户房屋灯光次第闪烁,至于个人屋内风景如何,我们却也实在摸不着。
第二天是周六。一大清早,一辆小轿车开进院子。
车子停稳,车内走出一男一女两位老人。男的瘦瘦高高,精神矍铄,气质颇佳,女的低低胖胖,款款甜笑,和气友善。
毛豆和晓威飞奔来接。原来是毛豆的婆母和婆公。毛豆晓威结婚以来,这是二老第一次登门造访,上县城来看望自己的儿子和儿媳。
毛豆和晓威早已收拾好了另一个房子,床单被褥铺盖一切就位。毛豆此时才能深刻明白,结婚时,妈妈给自己缝了那么多床新被子是多么实用。当时她还笑话妈妈,说妈妈老古董,程序化操作,要那么多被子干嘛?又不能吃又不能穿,收拾它们还得浪费大量空间,这不是吃力不讨好吗?记得妈妈当时没反驳,只是伸出手在她脑门弹了一下,说了一句:“真傻啊你。”
现在想想,老妈还是明智啊。结婚了,自己有了小家,她毛豆就是这个小家的女主人,既然是女主人,这会再打电话过去,让老妈送铺盖卷过来就太不合时宜了。
蔷爸蔷妈住下来的日子,毛豆陪着这边逛那边吃,很是其乐融融。
一家几口在一起的日子,毛豆发现,公公虽然话不多,然而很强势,说一不二。尤其在对待蔷妈的时候。
三个人走在大街上,本来是在街道的边上,有一会蔷妈走在了靠里的位置,蔷爸就会直接走过去,把蔷妈挤到马路边,还不忘强调一句:靠边!没看街上过来过去都是车?
吃饭的时候,蔷爸又会对蔷妈说:
“吃这个,这个软乎。”
有时干脆直接将自己吃了一口的桃子硬塞给蔷妈手里:
“给,这个味甜。”
不得不说,蔷爸的这种强势毛豆很喜欢。那简直就是高调秀恩爱啊。强势霸道总裁爱上我,好不好?
蔷爸自然是意识不到什么霸道不霸道,总裁不总裁的,他和蔷妈的这种相处, 只是他们几十年生活的习惯罢了。和秀恩爱也根本搭不上边。
时已深秋,街道换了装束,街上的美食也跟着变换了。
中国人的美食是活的,是跟着四时季节随时变换的。
尤其是泉城,这个北方内陆中国最心脏的地方,四季分明,四时变化井然有序。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四时变换,美食也是紧跟季节,变化分明。
春节期间,各家各户鸡鸭鱼虾吃得腻味,城市中心的小广场,小广场两边的美食街,各样美食中凉皮凉粉凉糕卖的极火。酸溜溜麻丝丝辣歪歪,特别对付春节胃。
又山东杂粮煎饼四川麻辣烫湖南炒米粉庆安小笼包新疆大盘鸡东北烤冷面云南过桥米线,小广场以及美食街是真正的民族吃食大融合大联欢。
然而小广场和美食街的美食是温室里的菜疏,是没有四季变化的。有四季变化的活的美食在大街上。
大街上时不时走过的挑着担骑着摩的或者开着三轮车车上放着框框箱箱沿街叫卖的这些货商,他们是季节美食的灵魂。有时街道的卷角处,小巷道里也有这样的商户固定摆摊,是他们,让城市的美食不那么死板,带上了季节特征,也赋予了浓浓的地方色彩。
春节过去不久,他们就出来活动了。骑着摩的带着筐卖荠菜茵陈刺角,紧接着又是槐花桑椹榆钱。
这些是原始食材,有的就自己将食材买回家自己做,有的干脆就买成品,荠菜饺子茵陈麦饭刺角面槐花酱榆钱酒各色各样的美食轮番上场。
在季节的召唤下,美食也自带祥瑞。二月二龙抬头,抬头看天,一世不愁。吃吃干货,一世无忧,这个背景下,红薯干棋子豆粉墨登场;端午节吃粽子,春耕农忙家家又会摊煎饼烙油馍招待来闺女女婿。
小县城住着千千万万的打工者,他们从乡村涌入城市,孩子上学自己打工,有的做着合同工有的做点小生意有的干点小买卖。
有的不知道干啥,又想让孩子在城内接受好一点的教育,想来想去在乡下的老本行就拿出来派上用场了,于是乡里饭桌上常见的饮食就这样悄然在城市各个街道流行开了。
购买者往往属于这样两种情况。第一种是,自小在城市,对这些火辣辣的野味农家饭很稀奇,要尝个鲜。第二种是自小吃惯了它,长大移居城市,多年不吃,想死了它。
第三种人就是自己家里天天吃,不稀罕不思念,花钱买那玩意,纯粹是浪费糟蹋钱嘛。
毛豆属于第二种。蔷爸蔷妈很明显属于第三种。老两口住下来的这几天,早餐午餐,二老张罗着做了,晚餐,毛豆则会带上二老去美食街,吃吃那些大排档。
晚上老人家吃不了多少,毛豆又是选择症困难。于是各样美食都来点,杂粮煎饼,烤冷面,臭豆腐,炒面筋,烤红薯,鸡丝混沌,吊炉烧饼,拉拉杂杂一大堆。
毛豆,公公,婆婆,手里拿着端着,走在大街上,你吃一口这,他吃一口那,你再吃一口那,她又吃一口这,觥筹交错,边吃边交流美食心得。
街上碰到熟人,看见这一家三口,吃吃喝喝说说笑笑,都说二老这闺女,贴心小棉袄啊,孝顺!
老两口住了两天,就要回去。毛豆晓威再四劝留,蔷爸蔷妈只是不从。
“出来两天了,你姐一个人在家,我们不放心。”
“我姐多大个人了,有什么不放心?爸妈好不容易上来一次,还不多住几天?再说,马上到周末了,到了周末我和晓威带你们到处走走看看。”毛豆真心挽留。
“以后有机会还要来的,今天真要回了。”毛豆本想让晓威帮着挽留,晓威却扭头对她说道:
“爸妈要回就回吧,以后又不是不来了。”
既然如此,那只有如此了。回乡下之前,婆公拉着毛豆到了金店,给毛豆买了一对亮闪闪的耳坠,老值钱了。
原来这是公公退休后补的第一批工资,钞票刚拿到手还没暖热就拿来给媳妇儿买了耳坠子。
这下又把院子那些人给羡慕的。
“毛豆从哪修来的福,婆婆公公都这么好。”
“她家公公还是个大官哩,这不退了吗,不过手里肯定有钱。”
“看不出这晓威还是官二代。”
毛豆这波头条还没坐热,平地起惊雷,来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这日,毛豆在办公室正补充一份会议记录,办公室文员一飞走进来悄声说:
“刚晓威过来找你,说打你电话没接。”
“刚开会,手机静音,没看到。怎么,他人呢?”
“急匆匆走了,说让你回他电话,让我告诉你,说让你给领导请假,说是,家里有急事。你收拾收拾,我看他脸不是色。”
毛豆看一飞满脸郑重,不似开玩笑,吓一大跳,赶紧收拾好上楼找到领导,打声招呼请了假,匆匆回到宿舍。
房内并没有看到晓威的身影,打电话又占线,内心想想又不知是何急事,自己在房内走来走去,想要去找,又不知他去了哪里,怕他很快回来又不见了自己,只有干着急。
打了几通电话,都是占线,也不知他那边到底出了什么急事,电话也不闲一会。
毛豆想着回老家去,不管如何,家里有老人,空手回去总是不好,于是想着下楼到楼下小卖部买点补品之类,她和晓威每次回乡下老家,回来总是各类果子蔬菜,自己空手回去就太不像话了。
正埋头下楼,不提防一个人影正三步五步跨上来,抬头一看,正是晓威。
“你去哪?”两人几乎同时发问。
毛豆见问,赶忙上去拉住晓威,“我准备下楼去买点东西回去,我听一飞说,说你说的,家里出事了?出什么事?你刚才上哪去了?我打你电话总是忙?”
晓威手里提着几个大小不一不知装着什么的购物袋,扭头对毛豆示意,“回去说。走。”
回到房内,晓威用脚扣上房门,喘一口大气,对毛豆说道:
“爸走了。”
“走了?走哪去了?一个人还是和妈一起啊?出去旅游吗?嗯,确实应该出去转转去,以前上班忙,现在退了就应该带着妈……”
毛豆对晓威简短的三个字生发出无数联想,正自顾在说,猛然发现晓威的神情有些异样。
他似乎在极力隐忍,眼睛红丝丝地似乎可以冒出血来。一飞说的“家里有急事!”几个字突然就在毛豆脑子炸了开来。
看着晓威冒火的眼睛,毛豆小心翼翼地再次询问:
“爸,爸……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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