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在匆匆碌碌中回到家里,这次没有告诉父母提前准备好,不然妈妈可能会提前好久期待着,临时决定回家,因为家人在秋收。
这个秋天呐,是我看着从一点点的能量蓄积到满满当当。是从矗立的原野到深邃的原野,这个秋天熟透了。
这个秋天有些特别。
这个秋天也有些难熬。
秋天就像这一年间歇性难熬,又间歇性美好,总在好与坏之间,挣扎错乱。终于在秋天的末尾,花叶、果实、静水、山岚,把攒足了一年的力气使了劲地释放,美,烂漫难收。
秋天的色彩并不是只有灰色和橘子色。
古人注视着这样的日子,为秋景起了一个又一个美好的名字:藕粉、驼颜、相思灰、落照、膘色、枫丹、秋香绿、柿红......
秋水最宜赏,莫过落日时分。
我们从落日下走过,看着一块块熟透了的田野,欣喜万分。
阳光不再那么白,有点橘,有点黄,将辽阔的江水斜斜一照,就像洒落了黄金的碎片,波光粼粼,随着水流曳出长长的线。每每见到,总忍不住驻足,心随波去,悠然神往。
姐姐等我排照片,同时也在催促我赶紧离开,说父母的稻穗还没有收完,我们要去赶最晚的工。
妹妹沉默了一句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我不以为然。
唐朝李商隐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感叹美得并不长久,可是唯有近黄昏,近秋末,秋水才能与长天共一色。
于是宋人便说:“报云落霞并飞孤鹜,秋水长天,一色澄素。”不需要五彩缤纷的吸引与干扰,分不出水天,分不出你我,共享此时便是长久。
我们从荷塘边走过。
一池藕荷,它的粉,它的紫,被人们用在了生活里。不同春过于嫩,不同初夏过于多情,是成熟里的点点香甜。秋色有染,一池藕荷是生命里的自我馈赠与感谢。“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秋日田园,是炊烟的灰白色。
我们的生活外面,有许多这样的村庄,炊烟缓缓升起,中有杂树,叶未落尽,阻挡着烟千里万里,只能频频环绕山间。于是想到炊烟,就想到了家在那里,永远不离不弃。
古人把这样草木成灰烬,吹起的丝丝缕缕的烟色,叫相思灰。“一寸相思一寸灰”,寸寸相思是梦里老家。
荷塘边的芦苇荡,在夕阳下更加美了,是苍翠欲滴过后的沉静自若。
郁达夫曾问老僧,芦苇什么时候会开出全白的花?“那就要等到阴历十月,如果有月亮,那更美。”
遥遥水岸,一丛蒹葭高高瘦瘦,风轻轻吹就忍不住摇曳起来,花飞花谢,如梦如雪。夜里清冷的月光,芦花如同碎玉一般。
文人把芦花称为“秋雪”。秋雪落下,立冬就在了眼前。白茫茫一片,是秋天最后的浪漫。
这个周末,我在秋天里穿梭,在田野里等候收获,在妈妈的身边,在故乡的怀抱里,有多久的想念,就有多久的暖。秋天过去了,又要沉静于冬天的美好了,也愿这个冬天我能感悟生活的真谛,把冬天当做是最好的季节来看,不只是抱怨和遗憾。冬天只要来临,春天就不会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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