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内贼忠猛

第十二章内贼忠猛

电光火石之间，辛贯来不及多想，门外兵刃磕碰之声已响成了一片。原来马扩见到有人袭击，拼命率人冲了过来，想要保护两个女真使者，却在门口与跳上船的来袭者不期而遇。

就在马扩与人在船舱门口缠斗的时候，临水的窗户被突然击碎，从窗口跳进来八个黑衣蒙面人，刚才还还趴在地上的索多猛的从地上蹿了起来，抡起酒桌就朝冲进来的人砸去，酒桌就像苍蝇拍拍苍蝇一样，拍在了一个黑衣蒙面人身上，登时毙命。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们同伙的行动，他们依然挥刀直扑过来。就在索多拍死一个蒙面人的时候，一把刀已经当头劈了下来，索多已经来不及闪避，只能把头往右偏了偏，刀顺着他的左耳根劈掉了索多的耳朵又往下直劈到了锁骨上。辛贯仿佛都听到了刀砍在骨头上的声音。

索多爆喝一声，左手捏住了蒙面人持刀的手，那腕骨立时就变了形，紧接着右手一拳打在蒙面人的脸上，那脸明显就凹了进去。辛贯心里暗想这厮真是勇悍绝伦，这刀仿佛不是砍在他的身上。

剩下的蒙面人依然疯狂进攻。一个攻向柳雨，一个攻向辛贯，一人攻向布达。剩下三人攻向索多。

可见这几人训练有素，经验丰富，意图很明显，三个人拖住辛贯等三人，剩下三个集中力量结果掉受伤的索多。然后各个击破剩下的三人，这是确实是最好的策略了。

但最好的策略未必就能给他们带来预期的结果，因为实力相差太过悬殊了。

辛贯跟柳雨看到蒙面人对自己攻来刀刀是狠辣无比的杀招，不留任何余地，心知不是自己人。若是，纵然不认识辛贯也该认识柳雨。辛贯两招就解决了进攻自己的蒙面人，只给围攻索多的三个蒙面人留下了砍断三根手指，扎伤一条大腿的时间。

这时候船舱的木壁也被撞开了，辛贯的随从冲了进来。他们刚才被隔在外面，船中间的过道太窄，已经被马扩他们的人堵住了，而且也不知道该不该动手，该动手对付谁，只好从隔壁的船舱穿过来找辛贯听候命令。

剩下的几个蒙面人本已经岌岌可危，见又对方有人来增援，而自己从岸上夹攻的同伴却还没能杀进来，知道情况不妙再战下去不免全军覆没。领头的吹了声口哨，几个蒙面人又从窗口跳入河中跑了。有一个跑的慢得被索多拽住了脚脖子，辛贯想抓个活的，却被布达赶上去扭断了脖子。

门口的袭击者已经被马扩他们逼退了，辛贯他们只能从船舱顶上去截袭击者的后路。

当辛贯上到船舱顶的时候，那伙袭击者也已经退回了岸上，骑马撤退了，马扩想去追，却又被一阵弩箭压回了船内。等弩箭过后，再追，已经来不及了。

马扩把袭击者的尸体扔到河中，拽起吓得直哆嗦的几个船伙，让他们立即启航。他担心官差来了看到一地的尸体惹来麻烦，一旦盘查起来难免泄露秘密使命。

本来还担心这次袭击是辛贯跟人里应外合，没想到辛贯尽然跟自己联手退敌，对辛贯的身份不免又多了份疑惑。好在抓住了一活口，先弄清楚这伙人的身份再说。

这时候呼延庆正在仓内逼那活口说话，说，你们是什么人？

那被抓的倒霉蛋横了呼延庆一眼不吭声。

呼延庆道，你说了，就留你一条狗命。

那倒霉蛋道，老子也常这么说，过后都一刀结果性命。你这话留着骗你傻蛋儿子去吧。

呼延庆一拳打在他的胃部，打得他缩成一团，那就不骗你了，只好让你比死还痛苦，看你说不说。说完又挥起一刀剁下他一个脚趾头。

那家伙大声惨叫。

呼延庆冷冷的道，我不想听你叫，我想知道你们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

那人只顾叫，却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呼延庆把他的手按在桌上，用刀柄一下一下捣在他的食指上，大概捣了四分之一柱的香的时间，捣得血肉模糊，白骨爆裂，直把食指捣成一条烂茄子状。

那家伙不在惨叫，已经痛得叫不出声了，最后痛得昏了过去，又用冷水浇醒。

呼延庆说，够硬嘛，不过你还有九根手指，我看你还能撑到第几根？

那家伙看着自己剩下的九根手指，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颤着音说，孔……大人派我们来的。

哪个孔大人？

孔彦……舟。

一旁的马扩皱了皱眉，问，忠猛军的都指挥使孔彦舟？

是。

让你们来干什么？

来捕两个女真人，若遇反抗就地格杀，把他们的随身物品都带回去。

捕那两个女真人做什么？

不知道！

呼延庆又把刀柄捣在了他的中指上问，不知道？

那倒霉蛋疼的掉下豆大的冷汗，叫道，真不知道，可能是他们仇家追来了，出钱让孔大人做的，因为这次跟来了两个番子，一直在岸上……其他真的不知。

马扩听完点了点头，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而且再追问下去估计也没什么结果了，这么个小卒子不会知道更多的事，于是朝呼延庆挥了挥手。

呼延庆说，好，那就给你个痛快的。说罢一刀砍掉了那个俘虏的脑袋。

辛贯看马扩问完话了说，原来是两位女真老兄欠了一屁股债，被人追杀啊。

马扩干笑了几声说：不好意思，拖累你们了。不如就此分开走，免得再连累你们。

辛贯假装不快说，子充兄是看不起兄弟啊！说出这种话来，自当结伴抵达东京，怎么能半路临难相弃。眼看就要到昌乐县境了，辛贯自然不想功败垂成。

马扩说，那就有劳了。其实马扩这会也不是真想赶辛贯走了，经此一战。辛贯的身份虽然还是个谜，但能联手抵挡强敌，比什么都强。毕竟，现在还在忠猛军的辖区内，虽然这批偷袭者退走了，但依然不能掉以轻心，说不定什么时候下一批偷袭者就来了。至于孔彦舟，这次回朝一定要奏明圣上严惩。朝廷的高官厚禄居然是替契丹人养了内奸！

凌晨时分，船过北新桥镇，马扩辛贯一行在此弃船登岸。放弃官道改从小道走，以甩掉可能的忠猛军追兵。

由于索多伤了腿走不了山路，山上又跑不了马，只得由人抬着走。路上又遇到巡检司的土兵要查扣马扩贩卖的马，辛贯贩卖的茶叶。正赶上马扩在火头上，把巡检司的土兵全都为国除害了，这一来又耽误了点时间。好在一下山就纵马狂奔，索多虽然伤了脚又伤了肩膀，但骑上马却不比辛贯和柳雨跑得慢，午后就到了昌乐附近的雷家镇……

派了个人先到雷家镇买了衣服，把带血迹的衣服换了后进了雷家镇。先前被派去通知李饮霜的喽罗正在雷家镇门口焦急的等着辛贯。见辛贯到了急忙赶上来跟辛贯打了招呼，辛爷，客房已经订好了。

辛贯对马扩道，子充兄，今天就在雷家镇歇歇脚吧，大家都累得够呛。

马扩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几乎不想再怀疑辛贯的身份，又让你破费了，昨天还连累你折损几个兄弟……

辛贯打断道，子充兄见外了不是，若真当我是兄弟，现在就别提这事了，若觉得兄弟够朋友，日后替兄弟揽几笔衙门的生意就成，哈哈。

马扩真心笑道，好说，好说。心中想回京后一定禀明圣上，到时候不是生意，给你官做都行，国家正是用人之际。

进了客栈各自休息，马扩派人招了城里的跌打大夫给索多仔细包扎处理了伤口。辛贯跟柳雨在房里听那喽罗禀报情况，李姑娘让辛头领在昌乐县城外十里陈家村动手，蒋寨主已经亲率人马下山潜入陈家村附近了。

辛贯点头道，好，你下去吧。

辛贯看他走了对柳雨道，从这次遇袭看，情况有点奇怪。袭击的人是忠猛军的，而马扩却不敢请求地方官员保护。宁肯和我们一道冒险走小路回京城。辛贯远离官场，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所以感觉很是奇怪。

柳雨想了想，是啊，不过不管内中有什么蹊跷，我们这次动手的成功把握又多了几成。不用担心出现暗中保护他们的人搅局。

辛贯道，嗯，从口供来看那两个女真人的随身物中还有重要的东西。到时候一定要注意搜查。

柳雨说，我会吩咐他们的，今天就早点休息养精蓄锐。明天免不了一场恶战。那两女真人跟马扩呼延庆的身手都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