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炊烟已经在屋顶渺渺升起,你若在大厅门口往里看,依稀可以看到大厅正北方的柜子上摆放着一尊小神明的雕塑,至于那是哪位神明,景若光也不知道。整座房子笼罩在昏暗中,景若光只能依靠着窗户透进来的微光才看得清摇篮里的妹妹。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香气,那是供奉神明而点燃的三柱香散发出来的,这气味令人窒息。景若婷觉得鼻子像是被塞住了什么,她想逃离这个环境。可是她只有一岁啊,还只是个只能在摇篮里活动的娃娃。她伸出手,用哭来表达内心的不满。
“你哭什么呀?”景若光有些许的不耐烦。眼前的这个小人儿从一出生就让妈妈吃了不少苦,又让妈妈不再给自己梳头发,不再给自己穿衣服……她有些恨她,但是阿奶出门前吩咐自己要照顾好她,如果阿奶回来发现她在哭自己免不了要被骂。景若光想,她兴许是渴了,于是拿起桌上的茶杯倒了些了些水抿了几口,觉得温度尚可便再倒了些水,往景若婷嘴里灌。
这是什么?凉凉的是水吗?可是我还学不会这样喝水,景若婷感到不舒服,哭的更加大声,凉水也顺着她张的大大的嘴巴一路嬉戏着到了喉咙,激起了水花。景若婷开始咳嗽,难受到窒息。
“你这个傻子!!!”景若光的手被打开,茶杯紧接着掉到了地上,摔成了碎片,奶奶赶紧抱起妹妹给她拍背,妹妹从咳嗽恢复到了哭声。太阳悄然落下山头,出去耕作的农民还未归来,鸟儿已经归巢,叽叽喳喳的叫着,忽然一身清脆的响声在屋里回荡,景若光捂着滚烫的脸颊不可置疑,愣着抬头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泪水流下滴在了地上的茶杯碎片上。
后来这样打耳光的事件或许还发生过几次,景若光还记得有一次故意慢吞吞挪动脚步去给放牛回来的奶奶开门,刚拔下门闩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她哭着跑回房间反锁,每每想到从奶奶口中脱口而出的“贱女孩”心中便是意难平。
奶奶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坏的,她熬夜给大姑的小儿子缝制新衣,省钱给大姑的小儿子买首饰。
那天晚上,母亲敲开了她房间的门,景若光止不住委屈的哭泣,扑往刘氏的怀中,母亲抱着她叹息:“要是男孩该多好……”
刘氏徐徐蹲下,慈爱的眼神看着景若光:“小光,你想不想上幼稚园?”
“幼稚园是什么?“
“那里会有很多小伙伴,可以和你一起玩。”
“这样子就不会被奶奶打吗?”
刘氏轻轻点了头。
“可是,妈妈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不想离开你。”
“小光你要明白,爸爸出去工作了,妈妈和奶奶又要干农活又要照顾小妹,没办法照顾你的。你在幼稚园那边有人照顾,妈妈每周五晚上都会去接你。”
“我不要。”景若光觉得这是大分离,无法忍受的大分离。
景若光终究出现在了幼稚园里,妈妈只是将她托付给大姑就急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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