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时忘记带点白面,想烙点馍吃。便准备去邻家婶婶处要点白面。
发现伯伯和婶婶还在我家屋后的田间忙。我问老妈,他们咋还不回家做饭吃呢?老妈说,早上凉快,他们要先干活儿。
我抬头望望,日头已升起老高,山谷里明晃晃的。沿青草小道漫步,等待伯伯和婶婶归来,阳光包裹着全身,已经有了辣辣的热度。
又过了好久,老远才看到他们归来。婶婶背着一背篼玉米棒子,压得她身子成了弧形。伯伯用手推车拉了一车玉米棒子,躬身前行,车身咯吱咯吱地响。
我问婶婶家里有白面不,她说有,让我去拿。
婶婶家的坝子里堆满了黄灿灿的玉米棒子,大大小小的南瓜沿着墙角蹲着,一字儿排开。
“婶婶,好多南瓜呀!看来,收成好呢!”
“今年还不算多,去年才多呢!我的坝子都没地儿放呢!”
“婶婶,你和伯伯两个老人做那么多土地,也要注意身体呀!”
婶婶的儿女孙子都在外地,只过年过节回家,常年只有两个老人在家。
“婶婶,你们可以少做点土地了,儿孙们都在挣钱了呢!”
“唉!外面的钱也不好挣,他们的担子重,我们能帮着点也好。”
婶婶一边说一边带我去房间取白面。足足把我带的盆子装满,婶婶才罢休。
“咦,蓉儿好久回来的?”
好熟悉的声音。抬头看去,原来是大院子里的张婶子。她一手拿着一把豇豆,一手拿着两根丝瓜,走过来。
“刚在地里摘的豇豆,你们今天中午可以做豇豆饭,这丝瓜嫩得很……”张婶子是我们村出了名的快嘴,一张嘴你就只有听的份。
“张婶子,你吃饭了没?”我问。
“没有,我回去热饭,有剩饭。”
张婶子匆匆离去。她那沾满泥土的裤脚却留在我脑子里。婶子也是一个人在家啊!两个儿子一个在镇子上安家,一个在广州安家。老伴去世好几年了。
上午正在家洗衣服,听到屋外又有说话声。出去看时,原来是村子里的义哥子在和爸聊。
义哥子今年大概50多岁,年轻时外出打工伤了一只腿,落下个残疾,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从此再没走出山村,也没找到媳妇,至今独自一人生活。听爸说,义哥子每月领困难补助五百多元,自己也比较勤劳,买了些小机器,给人家干农活挣点钱。
义哥子特别爱热闹。或许他一个人过得太寂寞。每次哪家在外的人回乡,他都知道,且很快会赶过去谈天说地。东家长,西家短,新鲜事儿一大堆呢!
“叔,你们好久回来的?”我听到义哥子在问爸。
“我们前天回的。”
“前天?哪我咋不知道呀!”义哥子那语气让我想偷笑。仿佛我们回乡他应该第一时间知晓似的。
他坐了一会儿就要走,我爸和我妈都留他吃饭,他不肯。但一会儿又来了,给我爸带来了几斤红花生粒,我爸喜欢吃这种花生,义哥子也知道,每次都回带来一些给我爸。
我爸给了他一包烟,一瓶酒。他一瘸一拐地走了,老爸喃喃道:一个人过日子不容易。
这是我出生的小山村,如今,由于工作的忙碌,每年回来一两次都是奢侈。但无论何时归来,一切都亲切依旧,热情依旧,牵挂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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