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们祈祷夏天的太阳不要像欢迎大人物那么热烈时,打着雨伞穿着厚外套的我已经在这个下着雨降了温的夏天享受着冬天该有的特产“寒冷”了,扛不住特别照顾的我终于感冒,感冒的加重使我不得不请了三天的假休息。
躺在床上实在是煎熬不下去了,我大脑昏昏沉沉的来到了附近的小店,在小店厨师陈伟建的一番喋喋不休的炮轰下,我昏沉的脑袋更加迷茫。陈伟建天生就是一个话痨,说起来没完没了,可是时运不济,他当了个厨师,害得他大部分时间没有人可说话。
陈伟建是四十五岁的中年男子,仿佛和这个社会脱轨了一样,使用着按键的老年机,这是我一直疑惑的原因,今天我没有在让疑惑继续持续。
“你怎么不用一个智能机呢?就不会让自己这么无聊,没有一个说话的人,没事也可手机聊聊天,刷刷视频。”
陈伟建放下手头的事情,带着我认为不是很友善的表情,走到了我的面前。他那双经过时间的打磨犀利的双眼瞪着我,更让我感觉到他的怨恨。
“喂,”他说,虽然愤怒写在了脸上,但因为我们比较熟悉,并没有出格,“你是真心问我,还是挖苦我?是不是有人把我和智能机的底细告诉了你?”
“不,大叔,”我非常诚恳的说,“我没有别的用意,我只是想你闲下来这么无聊,何不给自己一个乐趣。至少在没有人和你说话时,你不用在这小小的客堂里来回走动着。难道关于智能机还有什么故事吗?”
陈伟建明白了我不是什么含沙射影之后,神色缓和了下来。他从工作台拿出了一步还算新的智能机,但是看着款色已经过时了,他不慌不忙的放在我桌前,然后捣鼓着。
“其实也不算什么故事,”陈伟建一面捣鼓着,一面说,“只是我同一个软件上漂亮女子王欧雅以及一位运营员徐特华一桩不愿提及的事情罢了。”
“那时我在格尔餐厅打杂,闲来无聊的我便和一些年轻谈起了智能机,在他们的极力推荐下。下午两点左右的空闲时间,我迫不及待的来到了专卖店前,经过半个小时的筛选,我选择了这部,”说着陈伟建摇了摇手里的机子。
“柜台上销售员帮我下了很多新奇的玩意,我把玩着就像婴儿发现这个世界一样,充满着好奇。我对柜台销售员说,出了这种智能机,全世界的老年机销路都要受灾了。不出几分钟我拿着新机子回到了餐厅里面,他们见到我一个一直使用老年机的人既然换了这智能机,都是刮目相看,我有些得意的神情,他们纷纷教我玩。我也很乐意,在他们辛勤的付出中和我的努力下,我的进步极快,不用几天就学得差不多了。”
陈伟建停顿了一下,紧张的看了一眼周围依然只有我们两个,他才放心了下来。
“然后呢?”我问道。
“你也知道,在玩上面其实人都差不多的,我因为刚刚学会些新奇的玩意,工作上越来越不上心,每天都想着可以尽快下班,一有时间就拿着手机玩个不停。其实这些都没有什么。”
“突然有一个夜晚,大概八九点钟的样子,那个时候刚刚下班回到住处,洗漱好躺在床上玩着手机,一个陌生男子发来好友邀请。我问他是谁,他能够很清晰的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的电话号码,我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地方留过全名和手机号码,只在买手机的时候留过一个。”
“后来渐渐的聊得熟悉了,都是他主动找我聊的天,他和我说他有一个妹妹现在需要人气,希望我能够帮她增加点人气,那时我觉得既然我们都算是朋友了,这一点小忙便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是不是就是你不愿提及的事情?”我望着陈伟建问道。
“是的,”他有些苦涩的说道,“我点开了徐特华说的妹妹的主页,是一个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姑娘,徐特华说那个就是她妹妹王欧雅,一个农村来到城市无依无靠的姑娘。我帮她点了关注,她看到我关注了她,便主动找我聊了起来。我说我不太会玩这些新式的东西,她很善解人意的说没有关系,像我这样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她对我的感觉很好。慢慢的我们三人聊的越来越熟,他们也在这个城市,私下里我们就约出来见个面,吃个饭聊聊天。”
“有一天,喝了点酒,王欧雅说她可能做不下去了,她的直播没有人气,可能会被老板炒鱿鱼,说着她一副可怜快要掉眼泪的样子。”
“我心里想既然我们都是朋友了,不就是点点关注刷刷人气嘛,我就说需不需要我帮助?她听到我的问话,一下变脸笑嘻嘻的看着我,连称呼都改变了。”
“说陈哥你愿意帮我吗?”
“当时我并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妥,点了点头,说可以。可是我什么也不会,这个新机子我都没有玩明白。”
“王欧雅说没有关系,我可以教你,只不过你如果真心想要帮我的话,是需要绑定银行卡的。”
“涉及银行卡我知道并不是嘴上说的那么简单了,心里犹豫了起来,只是说帮助她的话已经放了出来,一时僵持住了,也没有说不帮助也没有说要帮助。”
“这时,徐特华的作用展现了出来,他上前解释说,这对我没有影响,绑定银行卡是要实名认证,这样王欧雅的人气因为实名认证会得到不一样的提升。经过徐特华的不停解释,我的防备心里这才放了下来,把银行卡给了他们。”
“在他们弄着的时候,我看到手机里不停收到短信通知,我心里虽然有些疑问,但是徐特华和我说,实名认证就是需要收到短信通知。”
“他们弄好以后,结账是他们结的,因为我们说好出来吃饭轮流结账,那晚刚好到我结账。他们说我这么热情帮助他们,作为感激这一顿他们请了,那一晚他们比以前都要热情,我以为是因为我帮助了他们,他们真的感激我。”
“后来几天他们都没有联系过我,我联系他们也没有回我,我以为他们在忙着,可能顾不上我。直到有一天中午我接到家里面的电话说需要钱,我到银行转账才发现,我的存款一分都没有,这时我犹如晴天霹雳,我立马报了警,警察来到我们餐厅了解情况。因为我下午还要上班,没了钱我不能不上班,要追回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我已经想到最坏的结果,可能已经追不回来了。”
“经过警察的调查,他们给的回话是我的钱已经被我自己打赏出去了,那是我自己操作的结果,他们也没有办法。”
“后来我找到了王欧雅和徐特华,我质问他们,叫他们赔偿我,他们甩开我逍遥离去,我知道这个事情没有人管了。我曾暗自跟踪和威胁他们过,被请去吃了几天的免费餐,他们判定我为危险性人物,老板开除了我。”
“这时多久以前的事了?”我问他。
“有六七年了,”陈伟建答道。“如今他们过得逍遥自在,据说在另外一个城市买了两套别墅,可是我一直没有见过他们。据说他们在骗得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就开始布置着别墅。”
陈伟建停了下来,我问道:“你干嘛不用智能机?还用这个老年机?大叔,”我清晰地听到一声叹息。
“我吗?”陈伟建说:“我一向不用智能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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