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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漫长一瞬吹响旧日新曲

于漫长一瞬吹响旧日新曲

作者: 深蓝色海边的回忆 | 来源:发表于2020-07-10 20:59 被阅读0次

    从北京回来后,我在的高中也即将开学。开学后在学校的日子倒没有什么可说的,除了母亲和妹妹在我上学期间去南京游玩还算和未来的我有些联系之外,平凡的日常每天都在上演。

    我记得之前写完一部长篇小说的情节脉络后,想到男女主再度重逢的几率,便随手在空间里发了这样一条动态:亿万分之一的概率,渺茫到流星雨夜夜来临,也平凡到世间每一次擦肩。京阿尼在其制作的动漫《日常》里也有这么一句经典台词:我们一日日度过的所谓的日常,实际上可能是接连不断的奇迹。不过这奇迹发生时,我却不太喜欢。

    那时每隔几天我都会遇见夏日集训时结交的朋友,大家分别在不同的班级、年级,见面时寒暄几句,便匆匆结束交流,在紧迫的课余时间里去做一些自己的私事。我把在北电门前买的文常书借给朋友,她还回来的时候还偷偷在书里夹了一根棒棒糖。当时我恰巧不在班里,经由一位女同学转手我才拿到了它。原来这位女同学和我那位朋友竟是从小玩到大的闺蜜。就是在这样平淡且满是奇迹的日常里,几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直到要再次外出学习,我才对它有了些许不舍,原来依恋早在心中安了家。人总是如此,日复一日的重复下永远感受不到时光的温度,只会在别离的尽头悲哀地紧握其终将散去的余温,希冀日常可以留住。

    到了高考报名的日子,艺术生比普通考生先一步下水,报名成功后需要离校,去外面集训学习。我参加完今年最后一场考试就离校了,不是最早的那个,也不是最晚的那个,大概是最平常的那个。回到家还有两三天的空余时间,我找了一些电影,通过构图、色调和光影,去研读导演想要表达的深层含义。有的电影导演的场面调度能力极其一般,可它借着时局凑热度,票房竟也奇佳。看到侯孝贤《刺客聂隐娘》的结尾,粗鄙的弹幕在staff表上指手画脚,使我对“艺术是个孤独的存在”有了更加透彻的认知。我不排斥商业电影和中国特色的主旋律影片,但因它们顺应时代或政策而达到的爆火,而使那些能给人哲思并影响其一生的艺术电影珠玉蒙尘,未免太过无奈和心酸。

    再次回到众创空间,是阳历十一月末的一个下午。一路上天阴沉沉的,母亲把我送到一家名为“自由之翼”的酒店后我就让她离去了。因为她非要和朱老师谈谈年后校考的事,她想让我花费更多的时间在文化课上,不打算让我参加校考。我自然不愿,便催促她离开。

    她走后,我为和谁住一间的事犹豫不已。本来是打算和暑假合宿的朋友住一起的,但这次高中的班里来了一位复读的同学,同时还是上一年机构的学生。我觉得毕竟出门在外,又是同班同学,住一起也比较合适。于是我在二人之间踌躇不决。选择困难症,我无能为力,纠结半天连朱老师都看不下去了。最后还是暑假合宿的朋友不喜欢我挑的那间房的布局,主动退出,帮我做出了抉择。我即将和夏天一样,开始一段新的合宿生活。

    这下我们班有四名男生了,黄昏,我们四人聚在一起,找了家面馆吃饭。回酒店的路上我买了箱纯奶,提在路上自我感觉像一位已熟练去超市购买生活用品的大人。我预感自己这次将会经历更大的挑战,并随之完成更大的成长和转变。

    晚上要在众创空间集合,挑选新的座位。推开门的一瞬间,我仿佛推开了半年的时光,和它突兀地别离。房间还是那个房间,人却不再是当初的那些人。班里来了很多新面孔,朱老师解释说:“出于一些原因,把部分五班的学生和一些你们县的学生调到这里了。不过大家放心,你们都是李老师的学生,以后也会是李老师来给你们讲授专业课。”听到这些,我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我感觉到时间线的变动,旧日的时光似乎不会再上演了。不,不是似乎,是绝对,绝对不会再上演了。

    “时间不一样了啊。”我脑海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两张长桌合成一大张,我和同班同学分别坐在中间的两个位置,他左边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女生,不知是复读生还是五班的师姐妹。暑假合宿的朋友坐在我右前方,还是和我们同组的女生一起,不过那女生的同伴也换了,换成了另一个我在学校偶遇过好几次的女同学。这也算是一个小奇迹吧,我对她印象挺深的,她和我小时候在老家的一个朋友很像,可能真是那位十几年未见的朋友也说不定呢。毕竟,世界很小嘛,而且轮回转到最后,所有的一切都将重逢,汇聚成最初混沌的一点。“嗨,我坐这儿行吗?”四人中的另一名朋友和我打招呼,同时也打断了我的思路,我点点头,他坐下。座位挑定,机构创办人——我们亲切地称之为“龙哥”——来讲话了。

    龙哥说了什么至今我已不太清晰,唯一让我大脑震颤的是那句:“李老师还有一项国家级的研究项目要做,预计几天后才能来。至于你们的助教学长,还要在浙传上大二的课程,这次就不来了,由刘老师代替他。”

    话落,从门外走进一位我带着有色眼镜、看起来很不怎么样的07届学长,他曾旅居泰国,还做过央视的摄像。龙哥和朱老师把讲台留给了他,他讲了一下我们接下来的课程安排,一直到李老师回来,都将是他给我们上课。

    呼——我长出一口气——

    我期待的人还没有来呢。看来,又要等待很久了。不过这次分别真的有很久吗?真要算下来,也还不到半年。可却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啊,漫长又短暂,漫长到我再怎么拼命去跑,也追不到远去的夏天,就连它的影子,也在视线中慢慢黯淡。

    这里是众创空间。这里是冬日的众创空间。这里是新组建的众创空间。虽然我仍未知道“众创空间”这个名字的寓意,但时光已容不得我再去多想,因为——

    新的曲子即将奏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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