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山记

朝山记

沿阶而下的钟声撞碎了所有的虚妄

时间细细的粉末染黄了我的碎片

佛仍在高处捻指微笑，一切尽在掌握

我没有磕头，也没有合掌

可我对天空的膜拜一点儿也不少

山道两旁的草木可以作证

我泅渡了欲望的河流，尘世的纷扰

现在只是一个过客，观望众僧举起锐利的法器

光芒一时间驱除了宇宙的黑暗，漏出一片星空

有一分钟，我听到天空塌陷，巨响踏云而来

我偷眼静观众僧和殿上的佛，还有法器

他们俱已入定，在梵音中遗忘了今生

神性的光芒覆盖了他们合十的双手

此时万物安定，找到各自的归属

我注定要踏浪而去，在预定的时候

沿阶而下的钟声再次响起

我回过头来对佛俯下身去，为了这瞬间庇护

佛仍然沉默不语，和我来时一样

就像我们不曾遇见，山道再次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