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死亡成为必然,那么如何活着就成为极具意义的事情。
今天是清明节,讨论这个问题显得恰如其分。
昨天回乡下扫墓祭祖,期间收到同学的来电,问我知道某某的事吧?
我一惊,什么事?尽管内心深处已经知道那个不祥的结果,否则同学不会这么问,但还是希望同学说的事不是我认为的那样。
同学说某某已经走了一段时间,他也是这两天才得知,不过还没得到最终的证实。
现在的人说话变得非常谨慎,尤其是对待生死大事,一句“你知道某某的事吗?”其实是想向第三方求证一个确切的消息。一句“还没最终证实”,其实只想安慰彼此,或许还有希望吧。
于是我也没能按捺住自己,用同样的方式问郑伯克。
电话那头,郑伯克表现出来的震惊和疑惑几乎和我一样。以至于过了几个小时之后,郑伯克再次发信息询问是否证实,我说“不敢问”。他回复了两个字——“明白”。
这个世界最明白无误的事情,莫过于在未来某个未知的时刻,死亡必将来临。尽管郑伯克所说的“明白”并不是这个意思,但还是让我陷入深深的感慨。
都说人生除了生死二字,其他都是小事。
换而言之,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两件事就是:生和死。如何生?又如何死?
关于死亡,我只知道它不可避免,不可逆转,不可抗力,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甚至不需要付出任何努力,人人均可轻松实现。但并不知道要如何死?死的现象和步骤是怎样的?如何才能死得其所?如何才能坦然地面对死亡?
当然,这些都是在看了雪漠的《参透生死》之前的疑问。尽管这些疑问书中都有答案,但并不代表我已经参透了生死。毕竟死亡这回事,只有死过的人才知道,你不可能指望死人来告诉你答案。所以我到现在才渐渐明白什么是修行?什么是证悟?这所有的一切,都必须用生命去践行。
只有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你才有可能明白这一生所做的一切是否能在那一刻,帮助你融入那一片“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的光明之境。
于是盘算来盘算去,与其费尽脑汁去弄明白死是什么?如何才是死亡的正确方法?倒不如好好琢磨如何生。因为与死亡的未知和恐惧相比,生的现实感知和愉悦是非常确切的。
孔子说,“未知生,焉知死?”似乎也在说明这个问题。
如何生?用大白话讲就是活着的意义,人生的价值。用孔夫子的理论,就是要求我们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用老子的思想,就是无为而治。用个佛陀的智慧,就是以般若观照万物,以慈悲普度众生。
这些似乎说大了,也似乎不实用。
于我等庸人而言,我似乎更羡慕郑伯克整日游山玩水,访亲交友,游戏人间。
可我并不是郑伯克,我只喜欢喝茶看书,写字画画,还有这中断了半年之久的写作。
之所以重新拾笔,不是为了之前三年的笔耕不辍而必须坚持下来,而是突然发现这正是“如何生”的其中一何,也是重要一何。
活着究竟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回应吗?
这种意思不好表达,有点“道可道,非常道”的晦涩,我只能勉为其难叫做“回应”。它不叫“回报”,不以结果为目的;也不叫“印证”,因为未知虚实。我只知道我需要它,我的生命需要回应。
就像笛卡尔说的“我思故我在”。我需要在“我思”和“我在”之间寻求一个回应。
人生的寂寞和无聊,就像你拨通电话后无人应答。而写作,却可以在任何时候为你的人生来电按下接听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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