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南途
有人说过,出名的方法再怎么多,但终究只有两种:流芳百世和遗臭万年。
南途就是前者。
南途自古出书生,至今也是被称为“状元途”,因为好多状元出自南途。
有些人说是南途风水好,又有人说因为他们姓喻,导致有一些迷信的人想带着孩子改姓。
……
硊江有三个中学:硊江一中,硊江二中,最后是硊江三中。
他们的校长无疑是对死对头,在中考完后就开始相继给中考成绩优异的学生家长电话打爆。
但是硊江三中不用抢,因为学习好的都去一二中了…
“你把手机关机不就行了吗?”女孩被吵的心情老大不爽,她决定一二中谁电话打的最少就去哪个学校。
许兰结皱眉说道:“那怎么行。”
喻季没有再搭理许兰结,反正自己去哪个学校都没有问题,她也不想这个女人多管自己的事。喻季踩着蓬松拖鞋蹬蹬蹬往二楼走去。
纯色的床单静静地叠好在床头,方正的像块豆腐脑,毛茸茸的枕头听话地压在床单上面,一眼望向简简单单的房间。
然而房间的一切有些模糊甚至空虚,喻季当翻箱倒柜却怎么也找不到那双金色的眼镜,原本井井有条的房间也变成家长口中的狗窝。喻季心里悄悄的窝起了一堆火。
妈的,我眼镜呢。
喻季在心里忍不住爆了句脏话。
她来到喻逖房间门前,拧了拧门把手,门开了,喻季推门而入,语气不爽:“喻逖,睡觉锁门。”
眼前的男生坐在床上,明显是被喻季醒的。喻逖揉了揉疲困的双眼看着喻季,就像看着一只打扰他美梦的老鼠一样。
喻季没戴眼镜,看不清他的眼睛。
“忘记锁了。”喻逖刚起床的声音有点沙哑。
“我放在床头柜的眼镜呢?”喻季走向梳装台,照了一下脸蛋。
“许阿姨见它脏了就拿去清理了,忘了跟你说声。”喻逖下床看着喻季,他已经拉响喻季要发脾气的警钟。
喻季语气管理不当,指着门的方向道,尽力压低了声音,可语气还是很冲:“喻逖,我不是让你和她讲别碰我东西吗。”
喻季对于言语教导置一般不予理睬。
喻逖看着才比自己晚几分钟出生妹妹,唉了口气。
喻逖沉声道:“你要弄清楚,你现在是用什么语气跟哥哥说话。你这脾气只有家里人能忍的了你。”
喻季脾气是从中考前一个月就有的了,那会儿压力太大,也就造成了严重而有明显的症状:脾气变得暴躁了,只要有一点不满她的意,就会大发雷霆,火冒三丈。
但是相反,在喻逖教训自己的时候,无论对方有多生气,喻季都会平静的吓人,好像被教训的不是她一样。
两人是龙凤胎,但是两个人的性格截然不同。
哥哥冷静平淡,妹妹不懂事冲动,脾气火爆。
喻季很在意自己的外貌,最令她引以为傲的是自己的眼睛,她的眼睛好像一直自带光芒,那抹光芒很耀眼,很纯净,很灵动,这抹光似乎永远都不会暗淡下去。
但是喻逖现在看她的眼睛,一眼望下去依然清澈,却漾着浅浅的失落,不知道是不是喻逖的错觉,还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第一,许阿姨不是你脾气的挡箭牌。”
“第二,你最好以后跟许阿姨好好相处。”
许兰结不是兄妹二人的生母,是父亲第二任的妻子,名副其实的后妈。
陈梅死后,喻逖担起了教育正处于叛逆期的妹妹的责任。
“喻逖,你就是个大傻逼。”喻季说完就摔门离去。
喻季握紧的拳头布满了青筋,握紧了又松又握紧,最后还是松开了。
这个妹妹一身的刺,属在很难教导。
在一个花开的艳丽,当鸟儿在枝头栖息的时候,陈梅带着孤寂离开了。
陈梅就这样离开了世间,告别了和丈夫一生一世的誓言,告别了正在叛逆期的喻季和冷静不和人多言的喻逖。
喻季被学校通知的时候,已经是被二中录取了,因为她知道她哥哥在一中,所以就去了二中,兄妹二人眼不见心不烦。
即使喻家离一中二中都不远,但是喻季还是选择了住宿。
你会选择呆在所谓的避风港,平淡无奇,还是选择去体验一下人生中没体验过的大风大浪?
外婆多次提出要喻季去她那儿过暑假,却都暗底下让喻逖拒绝了。
当晚外婆又打了个电话过来。
外婆的声音有些苍老:“小季啊,来外婆这过暑假吧,外婆好些年没见你了。”
外公死的早,在陈梅出生没几个月就因为病走了,具体是什么病连陈梅都不清楚,外婆只是草草的说是治不了的病。
好些年没有见外婆了,也许是外婆太勤劳,也许是外婆用脑太频繁,岁月再残酷居然没有磨灭外婆在喻季脑海的记忆。
“好。”
喻季等待着月光的降临,可是今天夜空黑沉沉的,之前满天的星星闪的耀眼,现在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黑夜透不过她的心,她禁想起了李白:“李白啊李白,如果你还活着的话,大概又是在写你那什么思乡之情了吧?”
“嘟嘟嘟”
喻季拿起手机,戴上了拿回来的眼镜,看清了拨号来源,才不情愿的接起了电话。
“小季,听你许阿姨说你报了二中?”
“嗯。”喻季对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内心毫无波澜。
“爸爸想让你和哥哥一起上学,好有个照应…”
“我不想。”
“唉,算了,你也不小了,也有自己的想法……爸爸给你转两万过去,想买什么买什么”
没有人会嫌钱多,喻季也没必要和钱过不去。
挂了电话后,她没有打游戏也没有看剧。
喻季推出快积灰的大号行李箱,一个劲的往里面塞东西。她要带的东西也不多,无非就是几件衣服和一些离不开的必须品,但是收拾起来又觉得并不少。
陈梅不算远嫁,但是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也说不上近。
自从陈梅过世了之后,兄妹二人就都没有去过外婆那边了,兄妹关系也逐渐恶化。
喻季小时候在外婆家里种了一盘子的太阳花,她常常给小花浇水,现在距离上去浇水已经有了两三年了。
太阳花的生命力是很顽强的,它在成块的土壤里也可以活的好好的,但是水浇的太多反而会被淹死。
那株太阳花可能依然开的娇艳,也可能早也就枯了。
喻季打的顺风车,是两点的车,然后到外婆那边应该要个三四个小时。
喻季看了眼时间,才十点半多一点。她坐在梳妆台前梳理着头发,扎了个显高的蓬松高马尾,镜子中少女的脸庞带些稚嫩,很是娴静。但是她熟练的拿起了一支口红在唇里抹上,抿了抿。
她是那种表面沉默不言,其实心里细腻敏感得很的人。
喻逖和许兰结都不知道喻季要开启探花之旅,因为喻季都是悄悄的去做的,如果让她哥知道了,他肯定又以安全问题不让自己去。
摊上这么一个什么都管的哥也是倒霉。
"2点怎么还不到?"喻季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她巴不得现在就走。她拨通了司机的电话,多给两百,司机才提前来接客。
喻季怕吵醒喻逖和许兰结,行李箱是提着的蹑手蹑脚的走着。
攸贺初在小区门口等了司机几分钟,司机的车才缓缓开到自己身前。
司机是个大胡子,长着一张粗犷而不好接近的脸,看起来不太喜欢和人相处。
喻季把行李放进后备箱,记下了车牌号,坐在了后排,在后视镜不断的打量着攸驾驶座的司机,正好司机又看了她一眼。
小说中司机把人带去陌生地方杀了抛尸的戏码在脑海中浮现。
……
喻季悄悄的解开了安全带。
“小姐,请系好安全带。”
……
喻季无奈,只好重新系上。
车内很安静,只有碾过路上的细沙或小树枝的声音。
“小姐,要不你睡会?硊江不是很近,到点了我喊你?”司机浑厚的声音响起,声线很平静。他看出了喻季对他的提防,因为喻季一直通过后视镜打量着他。
“我们是正经营业。”司机打着方向盘说道。
喻季嗯了一声,自顾自的玩着手机,发现她哥给她发了消息,不是吧?这才上车几分钟?就被发现了?
喻季把喻逖拉黑之后,睡了个觉。
这注定是个闹腾之夜。
果不其然,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过来。司机大叔也发现不对劲。
“你这是瞒着家里人出来的吗?”
喻季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手机关机后,说道:“我妈问我到了没,大半夜不想接电话。”
司机深信不疑,继续看着路。
第二章
喻季熟醒了之后也就是司机提醒她下车了。
喻季揉了揉麻掉的双腿,看向车窗外,除了周围建筑物发出的五颜六色的彩灯,还是黑漆漆的。按照攸贺初的意思是把车停在购物广场。
喻季下了车拿到了行李才把手机开机,把车费递过司机,等司机走后,攸贺初拖着行李走进商场。
原本黑屏的手机一下子亮了起来,喻季接了电话:“外婆?怎么这么早打电话给我?”
“你哥哥凌晨给我打了电话,说你不在家了,屋子又收拾好,就料到你回外婆这儿了。”外婆说话有点慢,喻季耐心的听着。
“嗯,外婆我到了购物广场,天亮了我就回去好吗?”
她总不能让外婆天还没亮就出来接她吧?
“我让你表哥去接你,在广场待着别动啊。”
“好。”
等外婆掐断了电话后,喻季买了点水果零食就在广场的公共椅上等着表哥,准确来说不是一点儿,满满好几袋的东西。
她又回来了,这个好几年没回来的地方,熟悉又陌生。
没几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小汽车停了下来,驾驶座和后座的门被打开,走下来两个年轻男人。
“嗬,小眉。”小眉是硊江那边的客家话,是小妹的意思。
开口说话的是她的表哥,但是喻季看的却是他旁边的男生,对,就是男生,那种校园文小说中的阳光男高中生。
“他谁?”喻季虽然跟表哥说话,但是视线没离这个“男高中生”分毫。
“先上车。”陈侍邱提着她大包小包的零食上车,她提着行李箱。
“我来吧。”男生声音很清朗,很温柔的感觉。
喻季也没有客气,说了句谢谢。
上车之后,喻季坐副驾驶,“男高中生”坐后座。
“表哥,你,学理?!”喻季一脸懵逼看着他。
“昂,干嘛大惊小怪的?”陈侍邱打着方向盘没看她。
“发际线都高成这样了?!”对于喻季这种爱美人士来说,发际线无非是命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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