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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辽阔的宇宙虚空中,一颗蔚蓝的行星在它的轨道上做着周而复始的循环,在这行星之上无论尘埃或是雨雪都在朝着大地的方向飘落着,在大地上的一座小城里,一株骄傲的向阳花慢慢垂下了头,这个世界,万有引力。
太阳照常升起,伴着左邻右舍的出门声,又是一个早晨的来临。
“上课别贪玩,要认真听讲!”
“今天该发工资了吧,下班早点回家啊”
“老爷子遛弯儿还不回来,这早饭还吃不吃了”
那个时候大家都住平房,每天走出院子的时候总能听到同样的声音,同样的对话,时常也能够遇到同样的人。
“小波上学去啊”
“胡奶奶好,我爸今天出差还没回来,再见!”
“这孩子,你爸出不出差关我什么事儿!”
我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我爸经常出差,而这位奶奶只要看到我,就总喜欢问这个问题,索性我就直接给她抢答了,除了这个,我还知道每天放学回来总会被我妈问到今天学了什么,晚饭的时候会从隔壁飘来炒辣椒的刺鼻味道,前院的王阿姨会开着那时大家都没有的小轿车回来,然后深夜里会习惯性的听到她的吵闹声。
也许所有人都觉得这就是生活,其乐融融,安之若素,但我却无比清晰的感觉到,每一天,都像是一个循环,一个与前一天几乎一模一样的循环,不仅生活在不停的重复,而且每个人虽然看似不同,但内心的想法却相似的可怕。
太阳落山了,天地一片暮色,我觉得,每一个人的生命就像是划过夜空的一颗流星,短暂且来之不易,要和别人走一样的路,我真的不甘心!
我努力学习,拼命工作,我在大学里看过的书足以摆满图书馆里一整排的书架,步入社会之后,只要有机会,无论是否擅长,我都会拼命展现自己,争夺荣誉。我想要变得强大,强大到足以掌控自己的命运。
就这样二十年过去了。
“今天例会您记得照常参加”
“恩”
“您的保险到期了需要帮您续保吗?”
“好的”
“下班记得接孩子”
“我知道了”
每天7点钟起床,6点钟下班,一年365天,单位家里两点一线,这就是我现在的生活,我发现自己并没有能够走的出去,我与父母当年一样,做着重复的工作,过着重复的生活,对孩子说着重复的话,虽然经过努力,生活条件变好了,但生命中的重复与迷茫却无可改变,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决定着自己生命的方向,就像是太阳那无形的引力决定着地球运行的轨迹。
我与所有人一样追逐财富、向往名利、奔波劳碌、传宗接代,有人说“这样不对吗?生活本就如此”,是啊,如果只是为了生活的话,这已经足够了,只是每当我从大楼的高处向下看去的时候,总觉得楼下的人们就像是一群蚂蚁,每个人都是庞大蚁群中的一员,大家秉承着族群的意志在为整个蚁群做着自己的贡献,虽然分工不同,但每一只蚂蚁都只是族群意志的一份复制品,多一只或少一只不过是数字的变化,没有任何本质的区别,可我们是人,是这颗蔚蓝星球的万物之灵,是这苍茫宇宙的生命奇迹。
康德说,自由就是能够决定自己的方向,尘埃受到地球的引力,不得不向大地坠落,所以尘埃没有自由,而我们虽然可以决定自己运动的方向,但却很难获得精神的自由,很多人其实只是一粒拥有思想却依然坠落的尘埃。
人类社会在建立文明的同时也在不断的同化群体的意志,有时我们甚至不能确定是自己在思考,还是有某种力量在替我们决定,例如在人头攒动的闹市却无人搀扶一位摔倒的老人,难道在那一刻所有人都无动于衷吗?我想不是的,只是人们觉得既然大家都选择了保护自己,那我也一样好了,可是,在那一刻,你还是你自己吗?很多年前国家倡导只生一个好的时候,很多人的选择是一样的,所以造就了一个独生子女的时代,如今国家开放了二胎,无论是否适合自己,很多人又做了顺势的选择,那是否有人想过,这真的是自己在选择吗?是否有人会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是社会意识的一个投影,正在与其他的影子一起,被名为城市的强大漩涡牵引着旋转起舞,在迷失中日复一日的演出着一幕叫做人生的剧目。
当然也有人是不同的,在深夜里一个女孩被汽车撞倒却无人理睬的时候,一名善良的女清洁工帮助了她,她没有选择和别人一样冷漠,她不担心这样的行为会损害自己的利益,因为她本就一无所有。虽然大地的引力始终存在,但如果有人能像羽毛一样轻灵,那自然也可以乘风飞扬。
只是羽毛毕竟缺少重量,当狂风来临的时候完全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所以我无法放下一切去做一片羽毛,因为那样更加无法找到自由的方向。
还有一些人为了坚持自己的立场,在穷困潦倒中依然拒绝高达百万的报酬,为了维护真理,在神权鼎盛的时候敢于向教会发出反对的声音,甚至为了艺术,在身患重病的时候依然坚持创作,他们是罗斯科、布鲁诺与梵高,他们用生命演绎了自己的卓尔不群,但他们的结局却是悲惨的,无人得以善终。
他们就像是拼命穿出云层的飞鸟,虽然有着向上飞行的力量,但等到了无尽高处才发现那里没有空气,是他们无法呼吸的地方。所以单纯的特立独行是无用的,那不过是以一种壮烈的方式来燃尽自己的生命,即便后世对他们表示认可,但也绝不是值得效仿的先民。
顺应或是毁灭,似乎命运已无可改变,但我却相信希望的灯塔不会熄灭。
有一天一则新闻让我眼前一亮,“著名数学家佩雷尔曼拒绝领取国际大奖而在山中采蘑菇”,文章中有大奖组委会成员卡洛斯与他在深山中的一段对话。
卡洛斯问道“您不是连领奖的时间都没有吗,怎么还在这里采蘑菇?”
佩雷尔曼笑了笑说“如果去领奖,我就要准备着装和演讲稿,还要参加酒会,接受采访,原本用来研究学问的时间就会被占用,但是采蘑菇的时候,我仍然可以思考问题”。
卡洛斯仍然困惑“菲尔茨奖是数学界的最高奖项,难道您一点也不在乎?”
佩雷尔曼回答道“我做研究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理论,而采蘑菇是出于我的兴趣爱好,至于奖项,对我来说,真的不是那么重要”。
财富与荣耀是人类社会中影响绝大多数人判断的重要因素,也是束缚人们心灵的欲望锁链,但它们却在佩雷尔曼这里失去了作用,显而易见的,他能够自由的选择自己的生活,并且这样的自由并没有给他带来像罗斯科或布鲁诺那样的困扰。
后来我在查阅资料中发现,并不只有佩雷尔曼做出过这样的选择,在历史上有多位名人都曾拒绝过领取大奖,甚至有几位还曾拒绝过诺贝尔奖,虽然他们所在的领域各有不同,但他们却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都有着举世瞩目的成就。
从他们的例子中我发现,在人类社会中想要获得高度的自由就必须具备两个条件。
首先是要让自己的生命具备足够的质量,羽毛只能在狂风中支离破碎,石子只会在车轮下碾碎成渣,而万吨的山石可以千年不朽,庞大的月亮可以引动潮汐、光照万方,就像佩雷尔曼这样的人,之所以能够游离于世俗之外,正是因为他有着保证自己自由的力量,这个世界万有引力,没有力量便注定走不出去。
那在拥有足够的质量之后就可以获得自由吗?并不是,如果仅仅拥有质量,那只能降低外力对自己的影响,却仍然无法解开困惑与迷茫,所以更重要的是要找到自己生命的方向。
蝴蝶重复拍打着自己的翅膀,是为了飞往鲜花盛开的地方,重复是为了心中的希望,所以对一个生命来说最可怕的不是重复,而是在重复中迷失了方向,许许多多的人热衷于财富的积累,希望以此来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但历史上的投资教父阿道夫·默克尔,金融奇才杰西利物莫,他们都拥有过常人无法企及的巨大财富,但最终却用自杀的方式结束了生命,其实财富并不能带来自由,它更不是所有人都该选择的方向,如果盲目的崇尚财富,那它只会化作冰冷的锁链,将人们紧紧锁住拖向欲望的深渊。那要怎样才能找到正确的方向?
我们发现从19世纪初页开始,欧洲就开始注重文化与艺术的培养,甚至在孤儿院里都至少会教授两门语言,另外还开设了音乐,绘画等多种艺术课程,如今德国在高中已经开设了哲学课,英国将佛学列为了全英中小学之正修课,这是为什么?难道这会带来直接的利益吗?是为了让自己的国民创造更大的价值吗?也许是有这方面的原因,毕竟这样的教育唤醒了很多独立的精神,在过去的一个多世纪里他们确实取得了大量的创造性成果,但我却认为比起创造价值来说更重要的,是增强了他们对于生命的感知,让他们能够更好的了解自己,从而找到他们生命的方向。而对于拥有五千年文明的中华大地来说,我们也一直拥有着深厚的文化积淀与璀璨的艺术隗宝,也留下了无数能让我们了解世界与审视内心的传承。
所以当我们整日疲于工作的时候,不妨停下来留给自己一些时间去思考,在处理生活琐事之余可以打开一本书让自己的心灵得以休憩,在茫然失神的时候可以拿起一件乐器,去听听世界会向你传达怎样的回响。也许这样并不能让我们立刻找到想要的答案,但这就像是在荒凉冻土中埋下的一粒种子,也许一场春雨就能够让它生根发芽。
夜幕降临,无数星辰在天穹之上缓缓转动,它们向世人讲述着传颂千年的神话,演绎着只属于星空的寂静,突然一颗闪亮的流星划过夜空,它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去往何处,但在这短暂的刹那间,它却承载了无数人的希望,以一往无前的姿态在星空中留下了最为光辉璀璨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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