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小蔡的称呼,是我们那个年龄阶段,长辈对晚辈的称呼。当时我们都在一个乡下工作,十八九岁的年纪,大部分单位工作时间长的人都四五十岁,对于我们来说,那个年纪已经很大了,所以他们对我们新参加工作的人都以小某某来称呼,当时我们都会尊敬的称他们老某,自己也觉得自己年龄小,这样称呼显示了尊卑长幼,情感上是对的。
小蔡和我不是一个单位的,但都是从县城到乡下工作的,因为都是来自同一座县城同一个街道,虽然以前没有直接接触过,但是因为工作的原因,走到一个地方,就感觉到很亲切,就想彼此的靠近,那是我工作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小蔡的个头不高,比我矮一点,我本身个头也就不高,可见小蔡的个头是比较矮的。虽然个头比较矮,但容貌长得很秀丽,你估计要问她是不是女孩?不是,他是一个男孩。
那一年去乡下上班,坐班车,阳春三月,大山封雪消融,从平川走时,一路冰雪已被车辙碾压消融,车辙碾压过的公路中间是一道的干路,走到山前,从山里走出来的人说,车不能走,山上有融融雪融冰,车会打滑爬不上去。第一次出远门,听别人说不知道山上情况会导致什么结果,就多问了几句话。小蔡说,山上向阳的地方雪融化后,上面一层浮皮与下面泡胀的泥土会像一个水泡子,人踩在脚下会陷进去湮没脚腕那,车会打滑搅起一团泥水,汽车一旦碾压一路走下去,不是左右摇晃拧麻花,就是侧滑,不宽的路面如果滑向路边松软的泥土有翻车危险。走到背阳的阴面,解冻消融的雪会冻成青冰,更加危险。所以一到春季班车只能走到上一个乡镇,坐班车的人步行四五个小时走小道回去。
说话的时候,我取下铺盖,老马受我母亲委托,帮我背铺盖。小蔡来的比我早,熟悉小路,班车停下来,老马帮我背着铺盖卷领头走翻山小路,我与小蔡提的小件行李跟着出发了。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小蔡,同行的有小高、老马、小凳子、小张。小蔡是中短身材,面皮白净,头发微卷(这是同龄人中很少看见的),上身穿一件棉大衣,下身穿一条紧身裤,一双运动鞋,走起路来腰微向前冲,脚下像有弹簧,弹簧震动左右摇晃就过来了。说起话来,嘴角微微一笑,话语连珠,不打磕巴。
实际上,在县城的时候,我们的交际很少,我那时候从初中读到高中,高中毕业考大学,又参加补习班,整天忙于学习,偶儿街道上见个面,也是从未打招呼,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各自的轨道不同,也就没有什么交集。
对小蔡,以及他们家庭,那是如雷贯耳,县城那个地方本身就不大,谁家的孩子有点动静?满城都会知道,相互传说,就是你不想传,也有好事的会及时告诉你,谁家的孩子今天干了个什么事,大妈大婶太阳下嗮太阳的街坊邻居,会绘声绘色讲述那些她们感兴趣的话题,加上自己的想像,添油加醋,演绎出经久不衰的话题。
说起小蔡他们家,孩子多,而且都是男孩,没有女孩;孩子顽皮,弟兄五个,老大成熟稳重、老二最为出众出彩、老三内敛顽皮、小蔡老四以能打闻名、老五胆小。五兄弟各有特色,可以说各有千秋,这样一来,小菜一碟就不省心了,柴米油盐酱醋茶,什么调料都有,小蔡父母是怎么调和怎么来,按下葫芦起来瓢。
她家又住在我家的对面,我们在两层楼上住,他们在小院里平房里住,从我们家的窗户就能看见他们家一举一动,这里绝对没有偷窥的意思,但一个大杂院,一眼望过去,每天都能看见每一家动静,谁家做什么饭?谁家来什么亲戚?谁家在吵嘴?谁家起的早?睡觉睡的晚!好像没有隐私可言。
县城的格局就是这样,所有的房间都在一个院落内,开门看见彼此,柴米油盐酱醋茶,充满了人间的烟火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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