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于校门口等儿子放学,我瞥见了他遗落车上的一本书 ,拿过来一看竟是《百年孤独》。这书名似曾相识,确认我也是读过的,可内容却记不清了。近十多年来我都以网上零碎式断片阅读为乐,从未认真读过一本纸质著作了。
儿子很快放学出来了,刚落座,我就问他这本书看完了没。他爽快答复,看了几章,看不懂,感觉不怎么好看。他反问我看了这本书么,到底写些什么?我嗫嚅半响,难为情地挠挠头,回答不上。尴尬,我连主人公都忘了。
儿子用有些鄙视的目光瞥了瞥我,笑了:“确定你是中文系毕业的么?” 一下弄得我哑口无言。我紧了紧握方向盘的手,思绪飘到了九霄云外。
儿子是名副其实的小书虫,打幼儿园起便以买书为乐。我们也很少约束他,任他天马行空的阅读。初中他开始买各类名著来读。而我平日忙于工作应酬,忙于打牌娱乐,除了考试成绩外很少关注他在读些什么。不知不觉,儿子在日常交谈中有意无意与我讨论些中外名著,不时也考考我这个号称科班出身的老爸是否货真价实。
有次晚上散步,他问我《红楼梦》四大经典场景是什么?我不假思索信口开河:“黛玉葬花,惜春作画,元春探亲,刘姥姥进大观园。”可我自己不是很自信,接着又说十多年前读的,忘了。儿子笑着说:“你不是喜欢玩手机么,问百度去啊。”我默然,我的回答肯定不完全正确,随后又与我讨论书中的众多人物,复杂的人物关系他讲起来竟然清晰明了,真让我刮目相看啊。
是啊,儿子的个头都比我高半截了,知识面也日益扩展。而我则日趋酒囊饭袋,虽然自己曾经也是条书虫,但随着岁月流逝那点老本都快忘光了。再这样下去,以后我们父子相聚,对坐沉默无言,这场面想来该是多么无趣?所谓的代沟也许就是这样造成的。
忽又想起微信朋友圈,发怎么读书读什么书的凤毛麟角,而晒旅行、美食、撒狗粮、上心灵鸡汤的屡见不鲜。有一考友李佑龙,这是个有思想的人。他曾在朋友圈晒读《红楼梦》,120回,回回写一篇心得体会。一部红楼,百年孤独。读的人多了去,研究的专著比红楼梦本书何止多千百倍?可他有勇气晒,认真读且颇有见解。我偶尔给点个赞,内心确是佩服到不行。 这年代,能静心读书的人已不多。读书的大致是这几种,一是学生,被逼无奈;一是痴汉,不擅长钻营;一是某些大师,企图从书中读出个颜如玉或黄金屋。而太多是像我这样心浮气躁、娱乐至上的人,挣不完的钱,跳不完的舞,组不完的局……读书,读什么书?这是什么年代的事了?
一个没有阅读习惯的民族是没有希望的。不记得出自谁之口,我读书没这么高大上,故也懒得去查这话的出处与源头。最近,我删去游戏,戒了皮皮,收拢心思写点文字,准备静下心来重温经典,只想与儿子聊点共同话题,别无他求。亦无须作计划,我只要跟着儿子读就好。他尚年幼,未懂之处,我如能读通,与他分享;如不行,留着他日后思考亦未迟;如能引起共鸣,那就是人生之美事。
那还等什么呢,就让我从《百年孤独》开始吧!
满城黄昏,我自清闲;
重温经典,孤独百年。
——与诸君共勉,是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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