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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安其实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和方少华成为朋友,又怎么变成后来传说中令人尴尬的关系。
第一次见到方少华,他正醉醺醺地被老鸨推出门,老鸨身边是尤子安心心念念了几个月的美人,尤子安奔着美人来,却不小心看到美人无情赶恩客,满腔少年情怀灭了个干净。
大概出于莫名的同病相怜的臆想,尤子安想把方少华带到客栈,不像别的人,方少华醉起来像傻子,还是那种体力不支的,永远想往地上坐,再努力了好几次后,尤子安终于想起来自己这次出门是想做风流小爷的,和这样的醉鬼纠缠太麻烦,傻子想坐地上就让他坐在地上好了。尤子安转身就打算离开,又觉得自己不太厚道,正纠结,方少华低低地说了声谢谢。尤子安觉得这人厉害,现在自己想走也走不了了,无奈地回去打算继续搬运这个傻子,回头却发现傻子很认真地看着自己,眼神清明一点也不像喝醉了,顿时火大,“你玩我啊,我帮你这么久,你没醉不会自己走啊。”
“谢谢”方少华就看着他说这句话,不停地说,不急不慢,就像念经书,念得尤子安瘆得慌,这人别不是撞邪了吧。
尤子安没出息,他跑了。
本来以为可以江湖不见了,后来不知道冥冥之中有什么神奇的渊源,第二次和以后的每一次相见都是在巷口的馄饨摊,没办法,这是京城最好吃的馄饨摊,尤子安是不会放弃它的,后来见得多了,一来二去,两个人竟然成了朋友。
尤子安的朋友少,虽说他自诩风流小爷其实就是个穷书生,而且他不读圣贤书,靠写传说轶事为生,周围邻居其实是不大看得上他的,他自己也不记得自己的身世什么的,好像自己天生就已经二十来岁,在过现在的生活,但是回想好像自己的人生都有迹可循,就是隐隐的不真实感让他有时候会慌,好像所有的生活最真实的就是这个馄饨摊,这个莫名其妙的朋友。
这种关系持续了很久,好像已经变成了尤子安生活 的一部分,然后方少华消失地莫名其妙,其实想想,自己和他都没说过一句话,不知道怎么变成传说中的方少华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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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子安一直知道方少华是个有故事的人,自己愿意和这个人在一个桌子上吃馄饨未必没有为自己未来挖素材做准备的打算,但是他没想到方少华是整个武林的中心,往前10年回顾,往后十年预测,所有的事件都绕不过方少华,甚至自己的几个故事都是按他的传说改的的,写了这么久同人,把自己赔上成了南风小说的角色实在不是尤子安可以接受的,本来自己条件不太好,娶妻不易,现在街头巷尾的通缉头像旁边都加上了自己,各种评书小曲也离不开自己,最重要的,自己的通缉下面没有赏金,也没人来找自己麻烦,日子好像翻天覆地,又好像什么变化都没有,除了消失的方少华。
尤子安还是每天卖小说挣钱,听着方少华的传说,自从他消失,各种神奇的传言实在让尤子安开了眼界,默默记下好几个思路,打算以后用。
后来尤子安没见过方少华,听说他闭关两年,独步武林,后来听说他娶了妻子,自己的名字就像墙上的通缉令,有人看,但总有更新的,更有趣的盖上去,后来听说他妻子死了,再往后没有他感情的消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人独步武林,孤苦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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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少华发现自己重生的时候,抬眼看见了尤子安的背影,这是个他记得再清楚不过的日子,只是原本没有尤子安。同门设下的美人局,请京城的花魁量身定制的解意深情,一朝失意,师门失望,情人叛离的少年醉倒花柳巷旁,下三滥的药剂加酒精,那个无法释怀越活越偏激的自己,最后终于死在自己手里。
没有什么比重来一次更让他感动,更何况发现有人帮了自己,药剂和酒精之下自己是没有行走能力的,尤子安把自己搬动怎么远可想而知地艰难。
其实,除了谢谢,没什么可说的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会在馄饨摊上看到尤子安,没有了解过这个人,只是看到就觉得很安心,后要闭关冲击,又要清理门派,不知生死,想把积蓄留给一个可靠的人,发现他是个写书的,就把钱给了书店,结果传出啼笑皆非的传言,所有他的通缉令上赏金我都消了,他不是江湖人,不干江湖事。
再后来娶了穆曼,她是个很成熟很理智的女人,值得我一生来怀念,何况,她因我的莽撞而死,又以死为我铺路,回想这一生,好像什么都没有,又好像什么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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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曼觉得自己这一生好像就在为方少华而活,遇到他之前,所有的成长不过将自己打造成彼此最契合的模样,遇到他之后,人生里就只有他,再之后,知道必死,可他会记得自己一辈子,自私也好,大概,方少华的感情也是为她而生,她死,他孤寂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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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梦境里的你不是你,毕竟我也不是我。
补偿机制就是梦境,时空其实没有大家以为的那么有序,每个人都会卷入时空的共点,而记忆会变成梦境,尤子安是个码字吃饭的,有时候迫于生计也会写耽美;方少华是个红二代,经过勾心斗角,而如今已经功成身退,含饴弄孙,偶尔也念叨亡妻;穆曼是个南朝的女子,看过绮丽的传说,却在后宅里静默一生。
每个人在梦境里都是主角,经历过就是补偿,碎片的记忆可能会在某一点触发,完整的记忆会被机制抹去或扭曲,让每个人在风华正好的年纪和最想碰见的人做最想做的事,然后忘记,这就是补偿机制,会有记忆的残片,自然也会有感情的残片,所谓似在梦里见过大约来源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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