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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郑田的三七(7.8)

魏郑田的三七(7.8)

作者: 单㭍 | 来源:发表于2022-06-26 20:00 被阅读0次

            七(8)

            满腹经纶的魏霁沏了一壶清香型的铁观音,并以一个深沉的目光凝视向茶盘上的三个白瓷茶杯,不禁往里倒上了恰如其分的琼浆。他擎着茶杯于鼻息之间,贪婪地吸纳着茶汤散发出的阵阵淡淡幽兰香气,一下子露出了一个溢于言表的神往之情。他情不自禁地将茶杯靠向嘴唇,期许地呷了口茶,让其充分在口腔和舌尖处翻滚,感受着那股恰到好处的清雅悠扬韵味,咽下,方才深深吐纳了口气。他这时仿佛才想起似的,看向一旁坐着小木凳趴在茶几边上盯着他举动的阿伊小朋友,无限怜爱地对她说道,想不想听故事呢?

            天真烂漫的小魏伊撅着嘴说道,不要讲《一千零一夜》里的故事,不好听呢。

            身经百战的画虎兰大将魏霁面露笑意但显得意味深长说道,来咯,也给阿伊姑娘一杯。说着将倒好的茶递到她的跟前,那,就讲个大家伙的故事,好不好呢?

            有样学样的阿伊小朋友坐正了身姿,端起茶杯如法炮制地走了一遍流程,方才一脸肃穆地说道,好。

            话说,太初有道,以迨永久。

            斗转星移,日升月落万万轮,世间万物历经千万磨难,却是依旧自强不息。所谓道可道,道亦有道,概莫如是焉。一日,于北纬二十四度,东经一百一十八度,只见天光乍显,一头巨灵顿然从天跌落于此间大地之上,蜿蜒横卧数千尺,奄奄一息。然,此生灵依旧负隅顽强,最后历经七七四十九天,方得复归天地灵气。

            又历千千载,世间沧海数不尽,万象更新不止息,华夏大地出得一史家谓司马氏。其小偶然听得旁人谈此异事,随着年长倒是对此越加痴迷起来,于一日参得要领,确信此中定有玄机,奋然立志,假以时日必要道破天机,从此经年不辍,三十年如一日。据其根据鲁国左氏记载和各方资料佐证,加之亲赴实地考察数载,确信此兽系女娲信手玩泥巴,不慎播撒下千千万万咿咿呀呀物种之后,在某日闲来无趣之际,历经一小时之久方雕琢编制而成的一条草质流线型丝带。对此考究,希腊史家修昔底德则早于司马氏作出不同论断,认为其为宙斯之一随身信物。罗马史家塔西佗继承了修昔底德这一观点,并根据数百载间实地考证留存资料、阿基米德原理测算之数据,得出更为具体结论,此兽乃宙斯赠与勒托之定情信物。其又据庄氏典籍所载,查证此兽名曰鲲,系宙斯他爹的爸爸早年调皮捣蛋拿捏而成的一只泥兽。但此物为何后来化为游走之灵兽,庄氏却是讳莫如深,又为何跌落殒命于此地,亦是众说纷纭,未能得出任何实质性判定。以至即便又历数百载,据此兽躯体而化成之山脉依旧不得正名。

            时过境迁峰回路转,时值隋文帝一统华夏,如火如荼。一日午后,文帝于韬晦殿不过即兴向天一挥,天际间即刻降下阵阵甘露。有道是艳阳天,阵阵雨,惹得路人更是啧啧称奇。文帝思量片刻,即刻让太监取来四宝,挥毫清源,笔迹可谓刚健浑厚,依稀透露着一股霸道又不失雅致的风韵。恰在此时,候在一旁的宰相苏氏见状,随即伏地言词切切道,陛下,臣有一不情之请。他顿了顿后方才又言道,恳请陛下将此二字赐予悬而未决巨灵之山脉,以正其名。随后二人便是一问一答,苏氏更是将这般前前后后原由娓娓道来。文帝闻此异事,不禁大为惊叹,当即决定在此设郡,统辖闽越。更是有感赋道,有灵可通天,伏卧看人间;知悉亦常温,方知不独陵。此郡名非温陵莫属。又据苏氏之口舌,为此新郡另命通名泉州,并沿用旧时守地丰州,另赐正门头题武荣,寓意可谓深远。

            讲得正兴致盎然的魏霁这时更是即兴抒情道,真可谓是:前朝旧事诉不尽,江山美人化为云;点点滴滴淅淅沥,年年月月日下魂;魂牵梦绕思无量,亭台楼阁望生肠;南江北河处处觅,不知何处兴兴歇;水流云游天光影,深山林处得清宁。世间这般恩怨情仇,人事之变迁,城池之兴衰,历代之沉浮,又岂是这三言两语能够说尽。

            可真是说不尽诉不休。大笨蛋阿杰。他没头没脑地对魏伊表白了心迹。你还说。羞死人了。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乐开了花。嗱,给你的玫瑰花。不用。干吗?你还没说呢。说什么呢?你居然不知道!我喜欢你。哦。羞死人啦。羞得姹紫嫣红,云霞独占,不可方物唷。呵呵。脑海里这时不觉间又浮现出了那晚的情形。好多细节都越发模棱起来了,变得断断续续的。三次。接下来便是黄公望登场。世人只知《富春山居图》,却不知他云游温陵,游走官道途径锦亭而作之画作《锦绣山色图》。父亲其实并不大相信老君岩是吕惠卿所建。一峰道人也没去过清源山呢。清源山上是有个道观来着。是一个还是两个呢?真是不拘一格方得百家争鸣。满城皆圣人。也对,圣人们过红绿灯都是不等闲的,可谓神人呢。哎呦,女孩子家家的这般说话不妥。啦啦啦,阿杰是个大笨蛋啦。哼。这个坡似乎更陡,应该要到了吧?先是下了个坡才又爬坡的。道路两旁依着灯光依稀看得到依次接踵而过的树木;是什么树呢?可真是有些颠簸呢。颠得三姐妹都沉默不作声了。累。哈……呣。呵呵,安安也打起呵欠来了。她把头靠在了我的肩上。以前跟阿芸也是有过这样的时光。她变了,仿佛一脚踏进了泥淖里自己却浑然不知似的。自欺欺人也该有个分寸的。你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错了,不是叫不醒,而是醒来也只是睁开眼而已,一个仅仅的生理动作。自认为睁开了眼便看清楚一切的人还少吗?此刻车窗外的景致我看得清吗?一个在夜幕中行走的人需要睁开眼,同样需要光,一点点的光明也好。是需要也是慰藉,更是指引。我们认识这么些年,到头来才恍然大悟,我并不是她的那也许仅仅是一点的光芒。是性格的原因,还是……总之,在我们之间一开始就横亘着一条隐匿的楚河汉界。真是让人懊恼!安安。何安这性格像哪位呢?田晓霞。若泽·萨拉马戈笔下的布里蒙达。不对。她这性格更像是考琳·麦卡洛《荆棘鸟》里的梅吉。那么自认为将来将继承太白衣钵的阿一呢?她将取伍尔夫的凝练、诗仙的浪漫、惠特曼的不羁、泰戈尔的乡土气息、大家伙荷马的民间收集、歌德的烦恼——当然咯,可不能将灵魂交于梅菲斯特——、黑塞的纯真质朴,孜孜以求,定要让魏霁老先生刮目相看。同时一举将阿杰狠狠甩在身后,让他追啊,追啊,干着急。他要是敢放弃就死定了。哼。可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生呢?她是一个风一般的女生,你要试图捕捉她,那将是徒劳无获;她是温陵这座古城历经千年孕育的女儿,却并不是为了呼风唤雨,而是像风的触角、雨的赶脚、天光的浩渺,留下芳踪,让人们去参悟,寻找——到了吗?那该水库的坝身。有灯光。出现在道路两旁的树木显得与众不同了,隐隐约约看得出树干的高和挺拔,整齐地栽种在道路两旁。

            不过几秒,蜿蜒的山路两旁重新复归平常,随即出现了一座小桥连接着山路两端。过了桥,山路更陡峭了。水库到咯,单聿平静地说道。车子这时一个猛地爬上坡。

            下车咯。

            神奇三姐妹偷偷地从天山腾云驾雾下到了凡间来。为了不惊扰四下,她们刚一着地,便让那七彩祥云速速的离了去。眼前的这是河吗,湖吗,还是浅浅清清溪涧?何妹妹,我们这是到了哪里啊?我们在……?眉头紧锁的何仙子凝望向四下。太黑啦,看不清呢姐姐。她不无懊恼地说道,可方才明明看到了依稀灯火。

            不要怕!如果夜太黑,就用不灭的薪火点亮一根柴火。为首的魏仙子即便肩负重担也依旧铿锵有力言道,让我来为我们点亮一盏灯火。

            如果有人做恶,就让天公打雷劈下闪电;如果大地太过干燥,就让云溪降下足够的甘露。雨露仙子掷地有声说道,让我来为二位姐姐保驾护航。

            如果我遇到一个意中情郎,我定要他将我记挂,时时念想,处处是奴家,情难自已。何仙子放飞地忘情说道,又转而一脸严肃看向她们二人,不许笑!

            如果他敢不理你,我定要让他来个狗血淋头。乐不思蜀的雨露仙子附和道,又几分疑虑地打量起四下,两位姐姐,你们看看这四下,是不是留有依稀的魑魅魍魉气息呢?

            遥想当年公瑾,还看今朝四下,冥冥中的一切自有定数,假如……诗仙的首席弟子不无感慨道,我们此行的目的不就是来会会这人世间的重重魅影吗?如果师傅怪罪于我们目无法纪私下凡间,将我们投入禁闭室中,又——只要此行至少降服那为祸人间的鲲,也无所遗憾了。

            他真是有福不享,偏要到这人世间寻找什么,可他到底来找什么呢?何仙子几分愤慨言道,难道天上真的找不着,非得来这是非之地探宝!

            姐姐们,遇上了他就让我先来说服,我和他还算有几分过往。雨露仙子动容地恳切说道,让我先来劝服他,将他带回故里。

            可是他人呢?

            清朗的四下被一片星空掩映,一个难得的好天气,即便是这样一个冬季的夜晚。一旁的房子依稀地透露出些许光亮,除此之外,一切尽是朦朦胧胧。刚才的灯光难道真是幻觉吗?难道是我的心声被听到了吗?一下子,在一旁、在坝上灯光一下子被点亮。只见坡道上的家禽们在依稀灯光的照映下,纷纷显出了身影,三三两两分布于整个坡面,叫唤声不绝于耳。帐篷呢,帐篷在哪里呢?阿伊小雨,你们有看见帐篷吗?没看到耶。对哦,在哪呢?小雨四下打量着说道。海螺姑娘今晚会出现吗?我的目光不禁眺望向这片黑魆魆的湖面,在凝眸的片刻,内心深处的某个信念一下子跳跃到水面之上,一蹦一跳,不安分地期待着。

            “我们走过去看看好不好?”

            “好呀。”

            “走。”

            “姐姐们你们说,宋家的三姐妹,一个爱财,一个爱权,一个爱才,是不是以后的我们,也一样会有所偏爱呢!”

            “我爱我走过的青春,我爱——”

            “郑杰。哈哈……”

            “安安你太讨厌了。”

            “小雨,哪里来的这么深感慨呢?”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今天外婆的模样让我有所感触吧。她怎么了呢?是啊,怎么了呢?面对我们关切的询问,她只是默不作声地跟着我们的步伐慢步走在坝上。对于一个普通人,是不是财才是首位呢?那个刚才还嘻嘻哈哈的女生此刻变得异常沉闷起来,话语里的不言而喻,对她这个年纪来说也许过于沉重了吧。如果她不是雷的妹妹,我应该会狠狠说一说她了。小——小雨妹妹,阿伊说着上前拉起了她的左手,握住,走!这一刻这样一幕,就这样一下子发生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生动无比,让我内心为之一震,突然明白了点什么。此刻,内心中那股子不由自主向外延展的心情,一下子使得我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湖面上的那个小女生还自顾自地一蹦一跳着,旁若无人。随着年纪的渐长,越是回想,次数的增加,反倒是越发不理解以前的她的言行举止了。天真这个词汇难道还不容易理解吗?字面的空泛的一堆文字解释所带来的也仅仅是一种无关痛痒的联想,产生不了一种切身的感受。不是吗。凡事总不会都是好的,记忆也不例外,有多少人想着删除自己人生中的某些片段呢!

            站在这大坝之上,对着天空一个仰望,期许中的是星空万里,眼下的却是稀稀栩栩。这样,一种不禁的对比和比较油然而生,加之在我前面的这两个女生,一下子,产生的这种错综交错心情,让我不由自主,不能自已地迫切要在记忆中去一再追忆一些时光中的惬意——那个时而邋遢,时而爱发脾气,时而爱臭美,时而爱计较,又……直到第一次的月汐。眼前浮现出了那时一度的慌张,像天要踏了。过后的烦恼,懊恼,那种不能自已到想要排解掉的情绪,感觉自己仿佛得了强迫症一般。可是,当胸脯一天天成长,不能不说也能产生一种成就之感。随着个子的成长,鞋子的更替,突然,一步不再三跨了,恨不得在帅气的男生面前一步掰成三步走。让人不由觉得想笑啊。端庄。简直不明白自己当时在想什么。林志颖。他可真是帅得一塌糊涂。追着他的每张专辑,哼着《稻草人》。我不是个稻草人,不能说不能动。有多少次幻想着他对自己钟情呢。挺起你的胸膛,自信地向前走吧。他帅吗?另一个他难道不惹人注目吗?可然后呢?对美丽的欣赏是人的天性向往,当然,也会有那种瞬间从天上跌落泥潭的感觉。一朵花的美丽来自它的形态同时还有自然赋予的美好意味。而让一个女性亦或男性拜倒的,那应该是人格魅力。征服——这也许就是异性间的相互追逐。十五岁收到的那些信。情书。现在回想起来,笔调是青涩的,像是在倾诉,更是渴望被关注。孤独的灵魂一旦慢慢苏醒,总是渴望有个伴。我们能做朋友吗?朋友,当时首先联想到的便是情人般的朋友,为什么不是,朋友呢?你相信一位男生给你写了一封信,不是,是好多封的信,就是朋友吗?没有这种可能吗?好吧,也许当时多想了。那时班上有个女同学还不屑地说,现在还写信,老土。你相信她说的话吗?好吧,那就祝福她吧,除此之外你还能跟她说什么呢。祝福你啦。那么,一封情书除了倾诉无尽的思慕衷肠,还能是什么?一篇文采斐然的散文,作者要做的首先是将自己置身事外,而不是意味吐露着自己的苦水还有辛酸历程。形散神不散。你是更喜欢直白的爱你直到永远,还是……生生不息呢?也不对,关键在于表达形式。一个十五六岁的男生追一个女生,当然咯,要嘛是永远,要嘛就是真的,爱你,喜欢你。喜欢是真的,爱吗,爱是什么呢?那时的我们怎么可能理解爱。现在也只是懂得更多些。就像刚才,那一刻的领悟超越了以往的明白,更具备一种震慑,一瞬间让你懂得。有那么些时刻,需要的就是……握住,剩下的是以后。慢慢来。

            “有些经历是注定会在时间之下发酵的。”

            顽皮的她趁着暑假跟着哥哥偷偷开着小船去摸鱼了。好玩呀。对哦,太高兴了。呵呵,也太有趣了。所以咯,那次一个不小心从船上掉了下去。可这有什么呢?一个海边长大的孩子难道还不会游泳,不就是多了几下扑腾。你能想象吗雷,那个自以为是的姑娘那次却被狠狠地教训了,被呛了好几口的海水。船上的说快抓着我的手。快勾着了,却被一个波浪推走,好像大海并不准备让她上船。海螺姑娘。以前的长辈们还有小人书上说,海龙王每年都要讨小媳妇。嗯,也许我是要被召去替补海螺姑娘的。雷,海水很咸。那天的夕阳像极了一个熟透了的橘子。海上,海上四下空旷,一片金光灿灿。唯独一艘小舟,一个大男孩又急又懊恼的吼声。你想象不到的,那个女孩那一刻居然心一横,向着大海埋下了身躯。可不,她并不想做龙王的媳妇,她倒是希望有机会的话可以看看海螺姑娘住的闺房。睁开眼能看到什么呢?除了海水,还是海水,海水。她隐隐察觉到似乎什么在向她靠近。冰凉的海水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末梢,在这样不过十来秒的时间后,她随即想到要重新浮出水面。“你神经啊!”那样一刻里,你才不理他的心情呢。这时的天空又是多么妖娆。这样的经过又有什么呢!说不清楚自己那刻怎么就突然心一横了,就不怕死吗?可说到底,脾气和死亡相比,哪个对于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来说更贴近现实呢。面对着一望无际的海水,你能想到什么呢?雷,海水好咸,好冰凉,可我不怕。身处渊之上,天之下,如果不幸与它发生纠葛,你还能想到什么呢?你什么都不会想,感受仿佛凝冻,唯独意识依旧。存在。雷,你觉得让·保罗·萨特死里逃生过吗?当一个人的感受被冰封在一个状态之中,他还能做什么呢?目睹着吗,或是眼前突然看见好久好久之前憧憬的事物呢?阿公说面对着大海严厉的面孔,你除了去相信别无它法。

            “哎呦快看,帐篷在前面呢。”

            这个声音真是再熟悉不过。爽朗又惊讶的语气。一走出屋子就听到这样一个声音,心里不禁还是为之一震,一下子一阵地悸动。随之失落的情绪接棒,总之,让人难受。真不想跟他们照面,就这样待在一个僻静角落里待到天亮。走吧,走得远远的。眼不见心静。我慢慢地走出来,站在来到的屋前的空旷处,眼睛目视着前方。田雷妹妹也来了吗?传来的声音明明是几个人的,为什么此刻的听觉偏偏偏爱的不放过她的一言一语呢!今晚会有月光吗?不过灯光还是又亮了起来,不是吗。想不明白,就外头这样两盏灯还能烧断保险丝。走吧,总是要照面的。只有女声吗?当然咯,还有嘎嘎声。我不自觉地向它们投去一个目光,想象着叫唤声中的开解,勉励,还有劝慰。只听得到声音,还没能看到人。

            “跟何安有关。”

            “所以?”

            “嗳……我现在感觉很乱,我只能这样跟你说。”

            他很乱!他其实心里清楚得很,清楚到自然而然的心乱如麻哩。我们的那席对话理所当然成了他行动的动力,他本来也就只差一个声音从旁撺掇。是不是人的个性决定了行动的方式的不同呢?何安的那种个性,真不明白他们的这种反差怎么还能走到一块。心知肚明的他,冷眼旁观着总不乏有人献殷勤的她。魅力。惹不起。她呢?她跟她肯定是不同的。不了解。是不够了解。“你们真是一对好兄弟哦。”老相识的语气。他们经常见面吗?只有她们的声音,他们还没来吗?走吧,不要就待在这里,走过去,去面对。不就是痛苦吗,那就让自己他妈使劲的疼吧,不要吝惜的去感受。呐喊吧,大声喊出来。

            “人呢?”

            “是田沅的声音吗?”

            “是吧,好几年没见到他了。”

            “我跟他还是因为七月的一次读书会才认识的,那天你哥也去了。”

            他跟我哥中学时就好得像穿一条裤子似的,所以咯。小雨笑着说道。还是一个宿舍,何安笑着看向她应和道,接着转身向看我,走,我们过去向这位世纪好基友打探打探情况。原来如此。我小声地意味深长说道,又瞄了瞄这几顶帐篷,方才跟在她们后面向着灯光处走去。他们是世间少有的难兄难弟。今天你穿明天我穿,衣服就要换着穿感情才不散。你穿脏了,我不嫌弃地接续,练就百年一遇的卤香气息。五香味的裤衩、背心,紧紧地贴着胸膛、肚皮、腰间、大腿,不离不弃呢。麻辣五香味田雷对着椒盐五香味田沅说道,咱们今天就不换了吧,我怕麻辣味呛到了你,等我明天改成咸香五香味咱们在换。可其实,椒盐五香味田沅正瞒着他练着酸咸螺蛳五香味呢。一山还比一山高。要想高就得偶尔瞒着神不知鬼不觉地练就。吓死你们这些孙子辈的。哎呀,我们甘拜下风。您是谁啊,华境界的五香味大仙呢。可谓独孤求败。我们败,肯定败啦,绝对不能跟您比,连边都沾不到一点点,您老人家放一百个的心。哎呀,停,停,你们快快停步,不能靠他太近啊。他的杀伤力足以让我们一臭万年,洗也洗不掉的。可比臭豆腐臭,比螺蛳粉臭,比香港脚还臭上百倍呢。

            现在,殿后的抹茶味伊看着两步开外的拿铁味安和青梅味雨,想象着多种组合的可能性。比如,抹茶青梅口味、青梅拿铁口味、抹茶拿铁口味,或是青梅抹茶拿铁口味呢。青梅配拿铁,还是头一回。都是头一回。关键在于比例的调和。此刻就适合来杯美式咖啡,不用桌子椅子,就这样坐在这大坝的边缘上,听着鸭子叫,鱼儿扑棱声,云儿游走,星星亮晶晶,还有……说不定能遇上只猫头鹰呢。关键是友人在旁,热闹。还能等着,他们的来到。他的到来。他就像个大笨蛋,就只知道走在后头。哎呦,就应该多试几次的嘛。

            怎么试嘛,你说,你说!大笨蛋阿杰不服气地说道。

            你就不会走上前来再搭个话,或者就走在一旁也好啊。聪明伶俐的阿一紧跟着怼道。

            对哦,然后再被你用冰冷的脚步甩在一旁咯。犟着嘴的不傻不笨的依然是傻大个阿杰说道。

            那是在试探你啊,你就要学会聪明点嘛。古灵精怪的阿一不禁小心抿嘴一笑,却再次怼道。

            然后哟然后,傻大个阿杰一下子变成了聪明的不傻大个唷,然后奇迹就出现咯。十字红绿灯路口。那个她一下子就着急了。急了吧,人家要走了。于是……你还能确切地想起那刻的自己在想什么吗?时间你都不一定记得清了。接近午夜的时刻。那时的整座温陵城趋于沉寂了,更何况是个雨夜。寂静无声的夜色,橘黄的路灯下,位于新华北路与西街交汇的红绿灯路口,一个男生准备向南走向新华南路,一个女生这时追上去,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他们的故事这一刻便拉开序幕了。可也许在读书会上,他突兀地走上前来自我介绍的那刻就注定了吧。她大概是认识到自己过分了,又或……这就是相互的一种吸引吗?他不是也没走,他其实可以拐向一旁的小巷的。我们也许根本就无法再次准确无误地描绘记忆里的事物,记住并不代表清晰,那是模糊中的一种清楚而已。也许就是后期和前期印象的一种堆叠效应,层峦重叠,自然富有和具备一种自认为的真切。

            “我们来了。”

            “田雨吗?都快不认识了啊。”

            你也变很多啊,何安一旁的田雨笑嘻嘻回道。你刚在哪里呢,都没看见你人啊,何安紧随其后追问道。刚才——心跳的节奏变得快了,应和着目光中品尝到的五味杂陈味道。路灯突然熄了,我就到屋里查看是什么情况。你们到的时候灯是熄着还是亮着呢?她站在何安的身后,好像有些心不在焉,不住地打量着四下。刚好亮起来,何安平静地回道。田雷他们呢?我还是明知故地问道。车子一趟座不下那么多人,我们三就先来了。

            “挺荒凉的。”

            我说完就将目光不自觉地一个掠过她看向那片湖水。那个他的心里一片的荒凉,亟待她的滋养,只言片语的问候也好。不会啊,哪里会荒凉了。丫头片子说道,又指了指前方的坡道,难道它们不是生命吗?这样说倒也没错,毕竟追溯始祖,也许还是一家呢,我戏谑地回道。她扑棱着翅膀,从天上降临到了人间。她为平凡的世界带来了希望,却不包括他。那个伤心郎田沅到底为何被排除在外呢?

            “田沅也变得博爱了?”

            错啦何安,他只想得到她的青睐。独占。哪里,还得像何大姑娘虚心学习呢,正伤感的田沅语调平和回道。她方才只是听着对话笑了笑,还是不言语,打量着四下,眺望着山道。她正翘首以待她的情郎来到。不是田沅,也不是单聿、田雷、张扬、何亮。博爱的田沅此刻弹劾着自爱的田沅,寻找着一个时机,一举将他击垮,同时将他驱逐出境。

            “可话说回来,雷锋,帐篷干嘛不搭在这盏路灯旁呢?”

            雷锋叔叔好心办坏事咯阿一也不是故意捉弄他的呢只不过是那种氛围下你就会想去证明些什么

            “我跟单聿都觉得这样有些不安全,安全第一。再说管水库的万一因为这个干脆不让我们搭了呢?对了,你说的雷锋在哪里呢?”

            他陪着她安全地将她送到了家楼下呵呵他也喜欢神秘园难得的共同爱好啊那时的自己刚开始反倒忸怩起来像个怕生的小姑娘呢路上还好几次被他那直愣样逗得噗嗤一笑——不由一笑的安安对着田雷的好基友说道怎么今天是清香五香味的吗

            雷锋叔叔在哪里呢?小魏伊不解地看向父亲问道。

            “每个人的心里面呀。”

            “就是那边太暗了。”

            “是啊,我也觉得太黑了,都看不清楚啊。”

            人的眼睛具备适应性可依然需要光就像自然界的花草树木对了背包里带了把手电呢还是刚换的电池呢

            “我有带了把手电筒,不过我估计可能还是太单薄了。”

            魏伊说着,一个回头看了看它们,待会他们来了,看看有什么办法吧。这才开口!那第一句话不过是第二句话的开场白,主角不是它,是他。她这时一个转身过来,目光自然地依次在我们三人身上掠过,看向山路,最后停留在何安身上。光。必不可少的恰到好处距离也是必要。随着在宇宙间漂泊的光的来到,混沌的行星地球开始慢慢显现出了生命的早期迹象。它们同样是宇宙开始的见证者,也意味着是孤独者、禹禹前行者。智者。如果可以,我愿意让自己变得适当的愚钝,只要有光的照耀就行。我愿意。

            你愿意吗?

            “也只能这样咯,等他们来了再一起向办法吧。”

            丫头片子无奈地说道,并显得楚楚可怜地抬头瞟向那橘黄的灯火处。我们过去坐那边石板上等他们吧,她一个看向石板,又看向我们说道。走啦。她首先迈开步伐向另一盏灯火处走去。

            “走啦,你们。”

            “走吧,带路。”

            “啊?”她不禁回道,又愣了下方才说道,“哦。”

            根本没想到他会送自己回家就这样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心慌得简直找不着北了扑通扑通直跳然后我们又一同走在了街上挂在树上的雨水还不时落在身上就像是在敲打自己一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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