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武侯本纪15——辰水关陷落
辰水关赢盈军团攻破的消息迅速传到中成喆和武侯耳朵里。
煜唐联军士气大振!反观楚军,则因为归路被截断,成为瓮中之鳖,不禁士气低落。更兼楚军仓促撤退,长途奔袭,士兵给养不足,多有疲累之色。
便在辰汉平原,煜唐联军追上了楚军,赢盈兵团也从东向阻断楚军前进道路,武侯风林山阵被围!
此时,楚申武侯下辖风林山阵八万人。
联军方面,青城港私兵四万,煜唐军六万,赢盈联军八万人,共计十八万人马。
煜唐联军旨在对武侯的歼灭战,箭在弦上,即刻爆发!
嘉平八年十月三十日,辰汉平原。
楚国风林山阵尽数出动,两万“山字营”在前,四万“林字营”在后,两万“风字营”骑兵队左右各一万,武侯申驰英坐镇中军。
针对武侯的军阵,联军方面,中成喆的煜唐轻骑兵坐镇中军,巨鹿军位于队伍最前面,以两人间距成分散攻击阵型。烈虎团在军阵之左,乞活军在军阵之右。青城港私兵战力较弱,被放在军阵后方,黄巾军在攻打辰水关时伤亡惨重,且善于投石等器械,也被放在后军。
中成喆引目西望,风林山阵像是沉默的巨人,只待武侯一声令下,便将前进路上的所有阻碍击打粉碎。
“八年了!”中成喆抬起头,看着广阔无垠的天空,“八年前,风林山阵在丹阳石谷全歼骁腾轻卫,煜唐整整忍受了三年的屈辱,现在终于到了一雪前耻的时候,武侯,你大限已至!”
低下头时,中成喆眼中已经充满了肃杀之气。
“巨鹿军为前锋,直冲山字营本部,乞活军与烈虎团左右策应,待巨鹿军冲破山字营,立刻从缺口突入,击破风林山阵!诸位将军,拜托!”
中成喆对着赢盈军团的首领作揖,盈天罡等点点头,呼喝本部人马,准备进攻。
乞活军调动时,盈不破小声对自己的父亲说道:“中成喆用的还是中央突破,当年程恒便因此折戟丹阳石谷,三年过去了,煜唐人一点长进也没有。”
盈歌轻蔑地看了中成喆一眼,低声道:“煜唐人要是能打,还请我们做什么,且让他们在自己的迷梦里熟睡吧,睡得越久,灭亡就到来的越快。”
盈不破听父亲如此说,自此对煜唐生出轻慢欺辱之心,为日后的“赢武之祸”埋下祸根。
楚军这边,武侯也望向联军,但见旗帜驳杂,兵士喧闹,毫无井然模样,不禁心里苦笑:“我竟然被这群乌合之众围困了。”
楚军自从君临撤离,连续十余天皆是急行军,同时还要防备中成喆追军的袭扰,早已兵士疲累,人困马乏,本待到辰水关休养,一举击溃追兵,没想到居然被赢赢军团抢先一步夺去了辰水关。
然风林山阵防守极强,虽然风字营骑兵回国修整,实力并无大损,旷野之中,只要山阵布置停当,何人可以撼动分毫!
中成喆,你既处心积虑要取本侯的性命,那便搏上一搏,此战,胜生败死,也让你知道本候的手段!
“传令!山字营以六千人为一阵列,出三阵,以品字形前突,互为拱卫!风字营左右骑兵各一万,护卫山阵两翼,将敌军压至阵中,分割小股剪灭!林字营后撤阵尾,待风山二营撕开缺口,突进灭敌!”
“得令!”楚将应声道。
盈天罡看着楚军军阵的变化,心中冷笑道:“你以为我们是煜唐军么!”他一抖缰绳,凶鹿蹄抬起,发出令人胆寒的嘶鸣。
“巨鹿军!三骑一队,出击破阵!”
随着他的命令,巨鹿军对着楚军品字山阵发起冲锋!
凶鹿身体高大,两千巨鹿军冲锋之势直如山川崩陷,大地倾颓,声势骇人!
山字阵有了丹阳石谷歼灭骁腾轻卫的经验,以为只要竖起巨盾,凭借巨盾机括之力,便能阻隔巨鹿军第一波进攻,然后巨盾转向,由钩镰枪队和强弩队收割敌人生命,最后骑兵将巨鹿军压制到山阵中分割,剪灭巨鹿军!
可巨鹿军不是骁腾轻卫!
巨鹿军的坐骑凶鹿更高更重,奔跑更迅捷,而且拥有惊人的弹跳力,更可怕的是,凶鹿四蹄有爪。
骁腾轻卫所骑之燕州马与凶鹿相比,直如草兔之比蛟龙。
巨鹿军还有骁腾轻卫不具备的优势,巨鹿军骑士每个身上都穿着造价昂贵的鱼鳞甲!
巨鹿军逼近山阵三百步时,楚军阵中突然传来一阵叮叮当当机打机括的声响,山阵巨盾突然转向,空隙中出现楚军的蹶张弩编队,他们对准巨鹿兵立刻举弩,发射!
弩箭向雨点一般倾泻在巨鹿军前队。凶鹿极为警觉,眼见箭雨来袭,根本不用骑手指挥,立刻四蹄用力,左右弹跳,避开弩箭。少量弩箭射到鱼鳞甲上,连个印子都没有留下,就被弹到一边。
这波箭雨过后,巨鹿军没有损伤一人,反而直接推进到山阵前三十步。
楚军大惊,立刻击打机括,旋转巨盾,希望借助巨盾阻挡巨鹿兵攻势。
为了保护楚军士兵,巨盾并不是垂直于地面而是略有倾斜,楚军便躲在巨盾与地面的夹角中,等待巨鹿军撞击巨盾。
然而意想中的冲击却没有到来,巨鹿军冲至巨盾之前,根本没有像骁腾轻卫那样直接撞击巨盾。
只见凶鹿四蹄一扬,便跳上巨盾,巨盾与地面只有微小倾斜,但这根本难不住凶鹿,它脚上利爪,牢牢插入木中,巨鹿兵行走在巨盾上如履平地。
待其走到巨盾之顶,从下一跃,立刻跃入楚军阵中。尔后巨鹿军挥舞硕大无比的狼牙棒,楚军但凡被碰到,立刻血肉模糊,单个巨鹿军在楚军阵中不多时便杀倒地一片。
楚军钩镰枪队前来支援,钩镰枪直朝凶鹿的腿上招呼,只要钩杀了凶鹿,巨鹿兵立刻便是待宰的羔羊。
但是凶鹿身形敏捷,钩镰枪到处,立刻奋蹄奔跑跳跃,不让楚军得手。
楚军无法,死士拼命冲到巨鹿兵跟前,或者抱住鹿腿,或者直接扑向巨鹿兵骑士,要将其扑至地面。
却发现只是徒劳,凶鹿性情爆烈,眼见楚军来抱鹿腿,立刻踢了过去,这一蹄,直把来人身上踢出了血窟窿。巨鹿骑兵更加悍勇,见楚军扑向自己,抡圆了狼牙棒直接挥打过去,像拍打苍蝇似的将楚军直接拍死鹿下。
越来越多的巨鹿兵跃入楚军山阵,楚军抵抗不住,横行天下的山阵终于崩溃了。
品字山阵的楚军开始后撤,楚军行刑队虽然斩杀千人,却丝毫阻挡不住溃军。
见此情景,中成喆由衷感叹道:“人常道赢盈巨鹿乃野战第一军,今日方知,此言不虚。”接着中成喆挥动帅旗,命乞活军与烈虎团前去支援巨鹿军,撕开楚军防线。
盈歌父子早就被战场上的血腥味刺激得热血上涌,此刻见巨鹿军首战告捷,立刻率军冲上,和烈虎团合兵一处,奔向楚军防线。
武侯见品字山阵已破,乞活军与烈虎团冲上,山阵有被围之险,立刻挥动令旗,命两翼风字营骑兵前去阻击乞活军与烈虎团。
烈虎团为骑兵,乞活军为步军,楚风字营骑兵先和烈虎团碰撞,楚军看烈虎团骑士皆赤膊持弯刀,以为凭借长槊重甲,定能一战而溃。
不想甫一接触。烈虎团骑士拨马,躲开楚军长槊,待两人错马之时,突然蹲在马背上,然后一跃而起,挥刀从半空劈砍,将楚军骑士斩于马下。
只此一个照面,楚军风字骑兵已经损伤过半,剩余楚骑兵见烈虎团如此悍勇,不敢恋战,拨转马头,飞也似的逃回本阵。
这边乞活军也与楚骑兵正面碰撞而上,乞活军虽为步军,兵士悍勇却丝毫不输烈虎团,他们三两为伍,以长矛钩镰刺杀战马,尔后短刀手跳跃上马背杀敌,转瞬间,楚军已经死伤三分之一,不得不败退。
武侯见左中右三线皆败,终于对赢盈联军收起轻视之心,命三部回撤楚军本阵,四万林字营转至阵前,以六丈长矛列阵,阻隔巨鹿军。
数百架中军弩炮被推至林字阵之后,由退入本阵的山字阵护卫。
巨鹿军甫一进前,楚军弩炮立刻发射,弩炮威力巨大,数十斤重长枪一样的铁箭从弩炮上飞出,破空之势,惊骇天地。
弩炮铁箭射到联军身上,立刻洞穿,然后扎向后队,十几个人就像串糖葫芦似的被钉死在战场上。
好在因为楚军东撤匆忙,弩炮带的不多,而且弩炮虽然威力强大,却射程较短、装填费时,巨鹿军的攻势只是微一受阻,便攻至林字营近前。
林字营长矛前突,“长矛如林”是这个阵型的本意,巨鹿军即便悍勇异常,又有鱼鳞甲护身,也不愿意去冲撞这刺猬一般的步兵方阵。
待得乞活军与烈虎团到来之后,盈天罡爱惜巨鹿军兵士,立刻命巨鹿军回撤,由烈虎团和乞活军主攻。
烈虎与乞活军冲杀多次,却无力突破。林字营的长矛方阵,是最古老的的军阵,但是当其为守势,众人一心,死战不退之时,缺少投石机和弩炮的联军根本毫无优势。
攻守双方坚持许久,中成喆无奈鸣金收兵,两军各自修整,寻机再战。
是夜,联军大营。
联军清点战损,巨鹿军出击两万,死一百六,伤四百。烈虎团出击一万,死一千,伤五百。乞活军出击三万,死三千,伤二千。
赢盈军团将死尸收拢,堆叠为塔,然后以木材相围,浇以火油。
盈天罡将尸塔点燃,然后大声唱道:“葬我于山阳兮,望我故乡!葬我于河阴兮,瞻我家邦!天苍苍兮野茫,家破兮国殇!”
这是赢盈的葬歌,盈天罡的声音空旷而苍凉,带着远古悲切之意,将阵亡将士的魂魄送往鹿神殿!
盈不破等也随着盈天罡的吟唱低声应和,整个联军阵营一片威严肃穆的景象。
许久,当尸塔燃烧成冲天火柱,盈天罡高喊道:“鹿神殿收魂!归去!归去!”
众人一起高喊:“归去!归去!”
在众人的呼喊声中,盈天罡抽出佩刀,将身边的圆木砍断,喊道:“上酒菜!今夜吃饱喝足,明日上阵破敌,满载金银而还!”
众人应和一声,立刻没有了悲戚神色,开始胡吃海喝起来,全然不管那高耸的尸塔还在熊熊燃烧。
中成喆看着赢盈兵团的仪式,默然不语。
中成凉对眼前的情景有些吃惊,不解地看了看父亲,有看了看旁边的秦晃,张嘴结舌道:“他们这......”
秦晃低声道:“赢盈日后必为煜唐大患。”
中成喆低喝道:“将军慎言!”
秦晃应诺一声,不再说话。
当夜,中成喆又下了一道军令,明日先破楚军者,赐以煜粮在赢盈的独家运输贩卖之权。
赢盈土地贫瘠,每年都要想向煜唐进口大量粮食,若能有此独家运输贩卖之权,则必日进斗金,富不可言。
赢盈兵团士气鼓舞,各自回营准备。
乞活军营地
“盈天罡的巨鹿军,绝难以突破楚军林字阵!”盈不破斩钉截铁道:“经白日一战,若我是武侯,必会将林字阵排于阵前,短刀弩炮为两翼,巨鹿军再强,也难以突破林字阵。”
盈歌摸了摸自己肥硕的肚子,想了想之后,道:“然!”
盈不破道:“楚军所凭恃者,不过是精密的阵型,步弓弩刀阵列的配合而已,若是能打乱他们的部署,则楚敌必破!”
盈歌道:“我儿已有破阵之计了么?”
盈不破淡淡一笑,说道:“父亲可以去找军马橼曹去算计一下,每年煜粮专卖,我军能赚几何!”
楚军大营。
司马正德风急火燎地来到武侯大帐,却被守门亲兵阻在账外。
“放我进去,我有重要军情禀告君侯!”司马正德道。
亲兵却死活不放,说道:“武侯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搅。”
司马正德心下大怒,一把推开亲兵,掀开帐门就进。
大帐里充满一股诡异的香气,武侯申驰马英赤裸着上身,带着鎏金兽面面甲,正在吞吐着云雾。
司马正德闻了一口,立刻捂住口鼻。
那是福寿膏!
再看武侯,两眼早已是迷醉神色,他时哭时笑,不住地做举鞭挥打状,嘴中念念有词:“为什么你不记得我?为什么不记得我?”
司马正德叹息一声,默默退了出去。
账外星光明亮,司马正德却泪如泉涌。
因为他知道,楚军必败!
翌日,乞活军向中成喆请战,盈不破立下军令状,若不能破敌,提头来见。
中成喆应允。
盈不破回到本阵之后,立刻集结乞活军。
将士列队完毕,盈不破在军鼓声中走到阵前。
一通鼓起,盈不破斩杀昨日逃兵三十人,命军中父母年迈无兄弟照拂者,立刻回家。
二通鼓起,盈不破又斩杀逃兵三十人,命兄弟二人均在军中者,弟弟回家。
三通鼓起,盈不破再杀三十人,命此刻留于军中者,若上战场有令不行有禁不止,立刻杀无赦。
于是乞活军将士,人人都有必死的决心。
乞活军迅速集结,冲向楚军长矛阵。
当风林山阵士兵们严阵以待时,盈不破却突然下令,乞活军排成三排举剑高喊着自刎,瞬间两军阵前就是一片片死尸。
如此惊人变故,何止是楚军,连联军这边也是看的目瞪口呆。
风林山阵士兵忘记了自己正身处战场,争相向前拥挤试图观看。
风林山阵的队形,乱了!
这就是盈不破期盼的战机,不用再等,他立刻命令全军冲锋,不给风林山阵任何一点恢复阵型的时间,楚军立刻大乱。
中成喆眼见楚军林字阵崩溃,立刻命令联军全线出击,六大军团合兵一处,快速进攻。
很快,乞活军在楚军前线撕出缺口,巨鹿军随后冲杀而入,风林山阵土崩瓦解,楚军无心恋战,四下奔逃。
风林山阵被破之后,武侯带二十八骑亲兵突围,司马正德亦在其中。
联军紧追其后,只片刻的功夫,就将武侯围困于陈汉平原之北,一个叫做四象山的小土坡。
武侯看着土坡下黑压压的联军,惨然一笑,说道:“风林山阵起兵至今,所当者破,所击者服,未尝败北。然今卒困于此,此天之亡我,今愿为诸君快战,必溃围,斩将,以振军威!”
尔后武侯将二十八骑结成圆阵对着联军,四个骑兵长带领五个骑兵占据四正位置,五阵中又暗藏八阵,武侯带领八骑按九军八阵方位占据中央方阵。
“此山东二里,三里为初始集结,再东一里再次集结,众将切记。”
“诺!”
中成喆见武侯以圆阵自守,大声道:“申驰英已无路可逃,要在此做困兽之斗!众将迅速合围此山,擒拿申驰英者,封万户,赏千金,生死不论!”
正当联军合围之时,武侯突然发动圆阵,让四个方向骑兵向四面冲下,而自己带领八骑成锐阵,大声呐喊着直取联军。
武侯从高地向下冲击,因居高临下,势如破竹,无人敢撄其锋!
只一个照面,三个烈虎团将官就当场被宰杀,联军兵士大惊,四散奔逃!
随即武侯调转马头反为东向,正迎向带兵的盈不破。
眼见着武侯冲来,盈不破大喜,抽出佩刀要将武侯斩杀马下。武侯鎏金面甲后眼神冰冷,挺槊直刺。
盈不破久经战阵,马上一个闪身,躲过长槊,腰刀同时直刺而出。
武侯身后的司马正德惊呼道:“君侯!小心!”却营救不及。
盈不破本待武侯向旁边躲避腰刀时,抓住回撤的长槊,借助马力,将武侯拖扯下战马。不想武侯根本不避,腰刀深深插入武侯肩膀。
盈不破还来不及高兴,武侯马槊改直刺为挥斩,冰冷的槊锋从空中滑落,劈向盈不破的右腰。
盈不破无法,只得弃马,滚落在地。
便在他落地的一瞬间,武侯的马槊如影随形,噗嗤一声,盈不破的肩膀传来一阵扎心的疼痛。
武侯战马不停,就这么用马槊将盈不破在地面推行了十几步,才将早已昏死的盈不破甩到一边。
武侯身后的骑兵在从一个圆阵分散各自冲击后,再进行穿插,结合为两部,武侯和司马正德为一部,三部都向山东方向疾驰。
此时武侯的二十八骑各在三处,经过刚才的冲杀,被冲乱了联军谁也搞不清武侯本人到底在哪个位置。
于是中成喆中军挥动旗帜指挥联军也分为三,对三处楚军再次进合围。
这正是武侯将部队分为三处的妙用,三处楚军趁联军再次集结调动的时机再次突击,武侯又宰杀联军一都尉,一举杀出包围圈,再次聚集为一阵。
眼见逃出生天,司马正德等人皆高呼:“武侯万岁!”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不想武侯却一脸落寞神色,命令道:“司马正德,命你带领众人沿着山间小路返回楚申,本候在此断后!”
司马正德大惊道:“此事不可!侯爷不退,我等亦不退!”
武侯眼神趋冷:“司马正德!本候还没死,汝便要抗命不遵么?”
司马正德忙低头道:“末将不敢!”
武侯看着手下这些将士,眼神变得和缓,他轻声道:“他们要的只是本候的首级,本候已经害很多将士回不了家了,便让本候,在此为我大楚将士,做些什么吧!”
司马正德双目含泪,被其他兵士拖着离开。
武侯见众人走远,下马持戟而立,烈日高悬,武侯被阳光照耀地眯起眼睛。
这时候,能饮一杯青梅酒就好了,武侯看着围攻上来的联军士兵,心里默默想。
对于如何处置申驰英,诸侯多有争议,按照旧制,诸侯犯罪,应赐白绫鸩酒,以保体面。
煜唐武将这边,则多建议将申驰英斩首,以解心头之恨。
当时是,中成喆冷冷看着诸人,说道:“申驰英无君无父,弑杀乐宗,挟皇帝,斥百官,淫乱皇城,逞凶君临。似如此禽兽之人,有何资格享受白绫鸩酒?”
三日后,武侯申驰英枭首辰水关。
刑场之上,武侯的尸身已经被拖走,盈不破肩膀裹着绷带,缓缓蹲下,捡起血泊里的鎏金兽面面甲,然后盯着面甲看了好久,好久。
司马正德逃离辰水关那天,心中百感交集,泪如泉涌。
武侯身死,这一代楚国人的的霸权迷梦,便碎了!
诸侯联军修整半月后,兵伐楚申,
腊月,楚申发全国总动员令,征召大军四十万,封文庭云为文候,由其带军,兵发辰水关,为武侯申驰英复仇!
面对浩荡而来的楚申庞大军队,联军诸侯心生惧意。
中成喆有意促使诸侯与楚军决战,一战消灭楚申的有生力量,让其再不敢觊觎煜唐。
无奈诸侯各怀鬼胎,之前痛打武侯败军,尚能做到团结一心,一旦面对楚国的全力反扑,则军心离散。
几次与楚军接触,联军皆不能胜。
一月后,楚申风虎卫击败梁赵大军,南疆平定,风虎卫西进,支援文候大军。
与此同时,面对武侯被杀的局面,楚国人群情激奋,上下同欲。
楚申文侯连战连捷,辰水关被楚军击破。
联军被追赶至乐安一线。
楚申文侯派军火烧煜唐粮草大营,粮草的紧张成为压垮联军的最后一根稻草。
久战不胜,联军粮草又断。
赢盈军队便思归去,青城港私兵也不愿久在他国地面作战,煜唐空前孤立。
经过百里德光斡旋,双方议和。
煜唐仅仅保留十万人的军队,并且割让煜楚交界辰水关,一旦煜唐不遵守约定,擅自增加军队,那么楚申可以因此兴兵。作为交换,楚国不可无故兴兵,若擅出辰水关,则诸侯共讨。
和谈最后,楚国要求此役所有军士,为楚申武侯戴孝披麻!
诸侯畏惧楚申风虎卫兵威,不得以答应。
商议完毕,煜楚交割辰水关,申驰英的首级被楚军从城墙上取下,以香木雕刻身躯,装殓于檀木棺椁,送回楚都煊羽城。
楚人大恸,全国缟素,同时也将对煜唐的仇恨深埋心底。
对此结果同样不满的,还有中成喆。
煜唐此次战争中兵力最弱,无法左右和谈。
得知结果之后,中成喆满含屈辱的带兵离去,只留下一个文吏与楚申立约。
离开辰水关之时,深感到自己被诸侯背叛的中成喆命令全军扔掉麻衣孝服,往丧服上吐了口唾沫,尤觉得不解恨,又踩上几脚。
然后他向关城射出了第二枝箭。只不过这枝箭却不是射向人,而是射向土地。
“诸侯背盟,为仇雠缟素,实乃平生大耻!今中成喆以此箭起誓言!必夺辰水关,以振煜唐!”
箭落处,后来设立石碑,称“箭誓碑”。
此战,剪灭风林山阵,武侯枭首辰水关,虽然最后是和谈局面,但是中成喆在煜唐的声望达到鼎盛,官拜天下兵马大元帅!
唐傩地位巩固之后,立刻将李嗣业和百里师斩首弃市,家产抄没充公,从此与百里家主宗交恶。
楚申文侯经此一战,成为楚申朝局的实际掌舵者。
至此,“楚申乱政”,楚称“君临议礼”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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