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几篇锁链女的文章,震惊的同时想起了一些往事,这起事件己经引起重视了,这里也不能过多发一些感慨,我说的往事是我家的几十年前的一起事件,至今还在影响着家人。
事情发生在我母亲的娘家,我三舅家有两个儿子,老大十七岁了,他们那里是农村,农村消化不了多少劳力,一般孩子长大就得到社会上去找个活,十七岁的他就出去找工作,试着做了不少活路,相当于短工,如同路遥作品里的少平在城市街道边与很多找活的人一起,相当于自发的劳务市场,十七岁的他找活不像别人剪一块硬纸箱写个自己的专长,别人写着,电工,泥瓦匠,或者管道工等,他在那里只能写个小工的纸条,放在自己面前,那时也不是家里逼着他出去,十七岁的小伙子站在那里比三舅还要高半头了,农活父母亲打理,自己在家里总不能坐着,而且村子里,初中上完的跟他差不多的年轻人,基本上都是在外面找个活,自己想着养活自己。
在外面干了半年,大约是一周回家一次,家里有一大堆事情要做,老二上学,家里开销这部分三舅两口子忙得不可开交,都是农村本分人,在那点自留地地扒生活,地里活不多了,和儿子一样也去站街上等点零工,一家人生活状态很紧张,各自忙碌着应付生活,那时国家的大背景变化得很快,想跟上节奏把生存状况调整好不容易,更何况只有一点农村生活经验面对外部环境的这种巨大变化,我都不忍心用无识和无知来叙事他们,因为即使当下自己同样是这样的囧,以无识和无知面临即将到来的各种可能性发生的迷茫,这里我并没有有意过份的渲染什么,我们的长辈那一代人,用一个更大群体范围,被文学抽象为伤痕的时代,那伤痕二字里面不知有多少苦辣酸悲的东西。
十七岁的老大就在出去半年左右的一次该回家的时候没有回家,第二周还没回家,家里人坐不住了,孩子找活的地方离家远,三舅也没去过,回家时与他说起外面,孩子也只是大概地说说,三舅就凭孩子口中的说出来的那些碎片记忆,去在城市寻找,一无所获,这一下急了,给亲戚朋友说了,找线索打听,一周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半年过去了,毫无信息,十七岁刚养大成人,突然间人间消失,而且还没一点线索,对于这个家那是个怎么样的打击,讲述别人的经历都是故事,文字有时很贫泛,当事人的那种绝望一点点到来的那种可怕的心灵之痛,只有当事人清楚。
一年一年的过去了,刚开始背着三舅亲戚们还在谈论,推理着很多可能性的揣度,被人骗去淘金,挖煤,传销等,也有被拐卖到什么地方了,还有记得香港有个片子是一个港警的女儿到泰国被拐劫后,成了人体器官的提供者,各种各样的可怕的想象都有,再后来,五年十年过去了,大家也不说这个事了。
几年前听说三舅母的眼睛看不清东西了,年龄大了,老想这个儿子,三舅在我的印象里总是笑着,但是那个笑有点让人看到难受,总让人感觉到一种苦涩,看了让人心疼的,我一直在外地工作,回故乡时陪母亲去看她的这个兄弟,每次回家后母亲都会落泪,三舅去年也走了,这个死扣扣了这个家庭几十年了,扣了一辈子,更多的话也不想说,看到这则新闻以及这些记忆,深层的那种精神崩溃的当事人的那个绝望,语言是乏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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