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星河,蜜炬千枝所挂的明珠般的宝灯,仿佛自天顶结缀而下,将一整条街照得璀璨分明。西边饕海,东临沙漠之地竟能如此熙攘繁华,虽早有听闻,亲眼得见仍是止不住惊叹。
明稷因在孤月城耽搁了些时日,便加快脚力紧赶慢赶,总算在日暮时分进了永昼城,却不料在蜜炬大门遭了阻拦。门人见己衣衫极简不允入内,扯开钱袋子又已见了底,引来旁人一阵哄笑。明稷是谁?异人界的小公子!贯来是不肯吃瘪的。只是暗忖此处是八面的地盘,又不能惹事拂了她的面,回头让义父知晓,又得罚抄戒书,这般想着,只得扁扁嘴老实离开,径直绕道侧院,轻翻而入。飞墙走院之事向来擅长,只是不知晓哪里才是八面的住所,还得揪个人打探清楚才行。
逛了一段,除了成三结四的嫖客,就连一个护院也没见着,更别说捉个落单的问话。明稷心里正纳闷着,忽然听得前方一阵哄闹之声,眯眸远观,花园边上围着好大一群人,不知在闹些什么。好奇使然,欲凑身上前,却被人群挡在外围看不真切,只好左右侧身挤入前排,定睛一看,只见几人搀着一个小倌,一位姑娘衣着稍显不同的姑娘,神色愠怒,斥责着几个莽汉,看样子那位该是个管事的。起初只不动声色的随众人看着,见那小姑娘训斥无果,似要动起手来,心念微动“若我此时出手相帮,她该买我个人情,待会儿问起事来也容易些…”打定主意,三步并作两步,趁隙隔开姑娘与莽汉,温声让那姑娘躲开些,再上前一步扬起下巴尖不可一世,贫嘴取笑
“几位大哥看着也没什么能耐,真要动手?依我看,还是别了吧,免得丢了脸面娶不着媳妇儿。”
那三人哪听得这种羞辱,互相通了眼色,一个个都摆起了架势。推开那姑娘那为首的当即大喝一声,使着一股子蛮劲儿抄拳直上,势道迅猛。心想这人力道是大,却并无甚路数,只管蛮打蛮冲,果然只是些地头混混,没什么大本事。如此揣度,身形微侧,避人之近身。出手接招,扣住人送来的拳,虚起一掌欺身而去,骗得人举臂护身。果不其然中了己招,遂回掌于空中变换方位,往他脸上招呼而去,啪啪两声清脆的大耳刮子,打得人先是晃头一懵,而后龇牙怒极。噙着一双笑眼看人恼怒模样,仰头笑得开怀。
“哈哈哈哈,好丑的猪脸!”
那人怒不可遏,猛的挣开了束缚,接着双拳连翻打出,抢身而上。只好应付着快步疾退,待退至五步,运势甩掌向侧,架住人拳,另一掌势挟劲风,往他胸口一震,踏步进招,变掌为拳,运足内劲,冲臂猛烈一击,打离三尺之外。那人吃疼痛呼,收足不住向后跌去,仰躺在地上,只一个劲儿捂胸痛咳,哀嚎着起不来身。另两个瘪三见状大怒,破骂着挥拳一齐扑来。
“嚯,以多欺少?”
明稷右足一点,身子便如箭离弦之势,倏然向后跃出。落地之际突的矮身前蹿,抻腿一扫,两人下盘不稳应声倒地 。刚要去擒那两人,不料动作太大,怀中摄政王信物掉地,明稷眼神一凛,暗道不妙,正要纵身去捡,哪料一人忽的委地抓来,锢住双足。另一人不知从哪抽出把匕首,杀气腾腾直戳心口而来。见状双眉微皱,迅然弓身躲那匕首。知晓自己玩的失了分寸,先前的玩心此刻全无,须得早些了结了,万不可误事。 扯夺间擒住人杀招反势一扭,错骨声咔啦,逼得人匕脱手,反肘重击再送一拳震开。不待底下那人反应,猝然间双腿跪地绞拧,便听得那骨骼断裂并上惨叫声齐发,就地折断了手,那人只得抱臂惨呼,擦地扭动身体退到第一人身旁。脚上既失了束缚,当即向旁跃开,径去捡起玉佩往纳入怀中。抬头再看方才持匕那人,折手后又惊又恐又疼,抱着断手拔腿要跑。眼皮子一撩,轻蔑哼声,上步奋力一抓,掷回场中,不待人站定,便飞起左足踢向人太阳穴,空中旋身再送一足,左落右起,双脚鸳鸯踢连送两下,踢飞五尺之外,恰好落于第一二人身上,摔叠之际三人皆是哎呦痛呼。
拳来脚去,拢共不过三两招,三人便似叠罗汉般个儿挨个儿倒在一堆。欢声四起盖住那呜咽之音,原本那堆闲看热闹的人,此时正拍手称快大呼解气。明稷收了势暗暗度口气,心道“这下风头出得够大,蜜炬总该感激我吧。”随手拍打两下衣衫,掸落方才打斗沾上的尘土,又掠了掠额前发,打理得干净清爽,再向那管事姑娘走去。虽一身简衣粗服,约莫是本就生的好看,灯火更是映得唇若涂丹,乌眸灿然,浓眉一扬露出款款笑意,持着少年特有的亲近语气,同她答话
“小姑娘,莫恼啦。你看看,怎么处置他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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