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里醒来,忽然开始想念起我青年时的夏天。
穿着住旅店时带回家的一次性纸拖鞋
在广场一侧,文庙的围墙下席地而坐,躺在凉气嗖嗖的石赑屃上仰望天空
在龙眠桥下打呼噜,在二中的操场上大声飚美声唱法。
或者是往家门口的小店赊一盒佛子岭香烟,外加一瓶白鳍豚啤酒。这个点醒来,正好用来漱漱口。
流火一样的太阳会把体液蒸发干净,把晌午晒得很白,把皮肤晒得很黑,把热辣辣的白天拉得很长
我因此经常在汗如雨下时停顿下来,去寻觅一棵樟树的树荫,以及它醒脑驱蚊的香味。
等到所有的人都一、二,一、二报数完毕,全部立定、稍息了,我就捏灭烟头,撑一把伞,或者戴上一顶草帽子,去试着扮演一个个不同的角色。
我记得,那是我的人生中最没有主见,最没有远见,也是最偏离正常轨道的一段时间。
如今,除了睡眠不足留给我的黑眼圈,还有因为烟酒过度在我的皮肤上留下了过敏反应之后的痕迹
——确实也没有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值得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去记忆,去追忆,去津津乐道了。
想不到,想不到,想不到!现在居然还有一种人能比那时候的我更无知无畏加无聊,标准的三无人员!
好看的皮囊,好用的大脑都在经营和口罩有关联的产业,因此有兴趣的话题少了很多。
剩下一些自命不凡,每天都在大口大口喝下正能量饮料的知识分子,不分昼夜地检索整理出带有负面影响的垃圾信息。
稍稍过滤,草草加工,然后再偷换概念,分发、输出,摇身一变就成为非常高大上,似乎很让人茅塞顿开的价值观。
某些人猴急巴拉着亮出三观,找到典型,找到让他们觉得刺激,感到快感的靶子。
乌烟瘴气的正确答案被包装得道貌岸然。劈头盖脸,铺天盖地的扑来。唉,也是活得太愚蠢,并且愚蠢得乏味!
——唉,也不知道他们腻不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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