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的夜

在一个停电的晚上，彻夜不眠。

突然很害怕窗外的风，像一百只尖叫的女巫，尖叫着往远跑，跑过去再跑回来，摇着窗户，扯着电线和水管。蜷在被窝里缩成一团，等着天亮。

关着窗户，风铃还是会响。开着开关，灯却不会亮。叮铃，叮铃，津轻风铃的声音单调，单调的吓人。它从来没有响过，今天却响了一晚上。我好响扼住它，扼住它却厄不住窗外的风。有一个瞬间我甚至想爬起来写数学题，我甚至已经照做了，我艰难的翻出一根蜡烛，摇摇晃晃的影子投在风铃上，随着风铃摇摇晃晃，又一阵风穿过窗户的缝隙，一缕烟，灭了，还有风铃在响。

我头也不回的钻进被子里，怎么也睡不着。我甚至知道再过几个小时，我也一样不用起床，我甚至可以睡，睡到中午，下午，晚上。我知道这一个星期一来的疲惫全部挤压在此，闭眼，无眠。

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夜晚，是安静也好，还是现在的狂躁，我只是觉得，在一切都静默的时候，我也要静默的睡去。可吱吱呀呀的水管不这么认为，黑暗中这里愤怒的一切都不这么认为。

女巫还是那一群，或者更多，一样撕扯着天地，不得片刻安宁。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发烧，只是头很疼，嘴很干，沉重的呼吸声愈发明显，颤抖，是害怕还是冷，迷迷糊糊的时候我也不得而知。

又是一声巨响，大概是又有什么东西倒了吧……脚放在凉凉的地板上，大约是一瞬间的清醒。我再一次打开房门，走出去。

……把风铃取下，在桌子上摆好，倒一杯凉凉的水，呡一口，拉上被子，再睁眼，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