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一点儿也不理想。
他吸烟,烟斜雾横中仿佛要羽化而登仙;他喝酒,自饮自酌并能对影成三人;他沉默,温情的话语遇到他只能换来低沉的“嗯”“好”“不错”;他微微驼背,弯下的脊背让他仿佛拱桥般的立在那儿……我理想中的父亲所不具备的,他却全都具备,于是不禁仰天太息流涕:为什么我没有一个更理想的父亲?
于是不禁常常幻想心目中理想的父亲:他要甘愿为儿女改变自己,他要能为子女的泪珠儿忧愁,随儿女的笑声而快乐,他要用自己的肩膀替儿女担负起生命不可承受之重,以自己肩膀把儿女背上人生的顶峰……这样的父亲太过理想,我也只能把它当做一场幻梦。
肩膀(小夏)一晚,放学回家,将书包甩给父亲后,并默默走开,与同学边走边聊。聊起各自的父亲时,我便向他抱怨父亲的种种不好。谁知他瞪大一双眼,高声反问:“你还嫌你爸不好,我还求之不得呢!”“你爸还肯为你背书包,我爸却让我自己步行回家!”
我也瞪大了双眼,看同学背上沉重的书包,望父亲在前面踽踽独行的背影,我便默不作声了。我愕然,记忆的潮水向我奔腾起来,眼睛浮起父亲日常的点点滴滴,脑海中模糊的父亲身影一点点的勾勒清晰。
父亲自我升入中学后,便变得越来越不像从前的那个他。清晨东方未既白,他便爬起,叫醒我,奔赴学校,夜深明月已高挂,他带我一起挑灯夜战。吸烟?那也只是在我上床关灯后的悄悄打开卫生间的灯赶紧抽一根。喝酒?也只有我名列前茅才会打开酒瓶,举酒相庆。而当我成绩下滑,他便沉默寡言,饭碗刚放下,便抓我到桌前学习,偶尔长叹一声,语重心长地说:“你呀,好好学啊……”鼻头不禁一酸,眼中已泪水饱含……
肩膀(小夏)有人拍拍我肩,我从回忆中醒来。是父亲,他关切地问:“怎么,身体不舒服?”透过泪眼,我看到他头顶的蓬乱的白发,她脸上刀刻般的皱纹,他佝偻的肩上背负的沉重的书包……我不禁扑到他怀中,口中喃喃道:“爸,对不起,是我误解您了……”
父亲啊,是您为了我改变自己吸烟喝酒的习惯,是您看似沉默,实则把感情深埋在心,陪我欢笑陪我叹息,是您用肩膀担负起沉重的书包,让我得以呼吸自由的空气……而您,在秋月春风,夏雨冬霜中日渐衰老,但无论如何,您永远是助我爬上人生巅峰的肩膀,是我心目中世间最理想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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