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楚遇,你玩游戏么?”祁峥视线不离手机,用手肘蹭了蹭他同桌的手臂,以防他同桌装聋作哑不理他。
因某人的动作让正在记笔记的楚遇手一抖,导致笔记上的字体写歪了,他在心里‘啧’了一声,面无表情地撕下,然后在下一篇的空白处继续写。
祁峥这边的游戏刚好结束,他无趣地把手机丢进抽屉里,视线刚好暏到楚遇这一动作,“你不是都记好了么?好端端的,撕它干嘛呀”说着,他拿起被楚遇撕掉的笔记,“啧啧啧,这么好看的字,丢了怪可惜的”同时还不忘在心里诽腹:“写歪一个字就撕整张,这同桌的强迫症太可怕了”。
好不容易逮着机会的祁峥正要念叨他不懂节约的同桌,突然瞧见一个人头在他们班走廊窗户边上鬼鬼祟祟,时不时露出眼睛查看情况,和祁峥目光一触碰,眼神交流了下,便明白了对方的想法,那人头看着信息传到,不一会儿就消失了,祁峥收拾好书包,准备从后门开溜。
他刚转到高二一班时,老师原本让他坐靠前一点的位置,但他一眼就看中了楚遇旁边的座位,因为地处教室角落,恰好是老师视线的盲区,且离教室后门的距离很近,是个方便“撬锁溜门”的好位置。
从高一到高二,虽然全年级又进行了一次大换血,但重点班的人几乎都没换,因此,高二一班基本没什么变化。
唯一的变化,就是他们班新来了一位插班生——祁峥,重点班的同学关系都比较寡淡,因为课业繁重,也没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将心思分在别的事情上,所以对于祁峥的到来,除了第一天礼貌性地对这位新的同学表示欢迎外,几乎都没再有什么互动。
不过也丝毫不影响祁峥在班上“活跃”的气氛,他的“活跃”让高二一班的授课老师都颇为头疼,但却为一班带来了些许欢乐,比如某一次,正在执行英语老师罚抄英语语法的祁峥突然被数学老师点名回答问题。
结果还处在罚抄混沌状态的某人一站起来,张口就答:“that,which,引导从句的用法是,that不能引导非限制状语从句,而which可以..........”。
“……”
高二一班鸦片无声一刻后,爆出了一阵哄笑。
于是祁峥又被增加了课后作业。
祁峥在开溜前,还不忘邀请他的同桌,看了眼讲台上的语文老师,压低声音地对楚遇说道,“喂!同桌,我和李盛他们约好了五点半在网吧开黑,有兴趣一起去么?”。
由于他靠得太近,说话时喷出的温热气流,楚遇偏头看了他一眼,本来不想搭理,但看着他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于是答道:“哪个网吧?”祁峥本来也是随口一贫,没想高冷且话少的同桌既然搭了话,于是收了准备下一秒趁语文老师转过头的功夫就跑出去的心,“就离学校不远的那个”。
楚遇突然想起某人上次逃课时,他被语文老师唠唠叨叨念了许久的折磨,最后还让他肩负起监督同桌学习的重任,要是这一次再让语文老师发现他旁边这个人又逃课,估计又要被念叨许久吧。
楚遇看了眼下课的时间,还有不到半个小时。
“你,玩什么游戏?”
祁峥一听到他问这个,觉得这次拐走同桌有戏,瞬间来了精神,于是两人各怀心思地交流着——祁峥一个人声情并茂地跟楚遇讲述起游戏........,直到下课铃响起,楚遇适时地对他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停了,然后从容地收拾东西向教室外走去。
祁峥看着楚遇这变脸似的操作,一时间竟有点回不过神,直到手机响起,他视线还停留在楚遇离开的方向,“喂?峥哥,你在哪呢?说好的五点半开,现在到时间了,你人呢?”。
“......”刚刚一心只想拐着楚遇一起去,完全把这茬忘,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忙对着电话那边的人说道,“约下次吧,今天有事来不了”说完还没等那人说完,便把电话挂了,拿起书包,急忙地追了出去。
楚遇走得不快,祁峥不一会儿便追上来,他将手搭在楚遇肩上,这次楚遇没有如临大敌似的躲避,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示意他的不满,祁峥自动忽略他的眼神,并笑容狡黠道:“怎么?故意拖着我,不让我提前下课,害我错失了大杀四方的机会,还有理了?”说完,又贱兮兮地道,“哎呀,你想让我陪你回家就直说嘛,是不是觉得没个可心的人陪着说话很无聊啊,没关系,峥哥可以陪着你啊”说完还得意地拍了拍楚遇的肩膀。
“哎,同桌,你理一理我嘛,你看我为了陪你,都放了李盛他们鸽子,作为回报,我是不是还可以去你家蹭一顿饭......”祁峥自从上次在楚遇家蹭过一次饭后,由衷地怀念楚遇做的饭了,嗯.....怎么说呢,虽然都是些平常的菜,但却比他吃过的都好吃。
楚遇听着他喋喋不休的话语,只觉脑仁疼,很想叫他哪凉快就哪待着去,没事别老在他跟前凑,但他一触碰祁峥望向他的目光,那目光太过纯粹,像被沉淀过的湖水,清澈见底,就不忍拒绝了,他觉得祁峥有时候和他妹妹挺像的,都缠人得要命,但他好像没有厌烦的感觉,反而有种被需要的幸福感。
刚刚跟卓浅分开缠人的楚柠儿冷不丁地打了一下喷嚏,心想,这是有人在背后骂她吧。
初秋的天空突然稀稀落落地下起了雨,楚柠儿将书包抱在前面,朝前面的超市跑去,超市门口站满了躲雨的人。
突然,面前闪过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正是楚柠儿在课间操时,用余光都能尽收眼底的人,她的心倏然跳得很快。
那人就那么近距离地站她旁边,楚柠儿还能闻到他衣服上残留若有若无的洗衣液味道,她不敢大喇喇地直视对方,因此只能装作视线平视前方,但余光却一刻也不离那人身上,她舍不得将余光错开,生怕错开了那人就会在她面前消失了一样。
“同学,有纸巾么?”冷色调的声音经过雨声的过滤传入楚柠儿耳中。
年少的我们都有各自盛放东西的容器,青春中的暗恋,告白与否取决于自身的理智和自信所占的比例,在他说话的那一刻,或许是因为太过突然,被惊讶和兴奋之类的异样情绪占据身体的每一个器官,以至于不小心让迄今为止的思慕情绪全都满溢而出,一下子超过了容器的可容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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