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对雪一直有着浪漫的联想。好在重庆是山区海拔较高,每年都有些区县会多多少少下点雪,标志着寒冬到来了。可我倒没有很多关于雪的记忆,好像总是和它完美地错过。
印象最早的一次是小时候在学校操场,分明看过同学们在课间打雪仗滚雪球的场景,而且很少露面的校长也参与其中。而我那时候太害羞,只能做一个旁观者。但在雪快要完全融化的时候,放学回家的路上,我跟着同行的小伙伴们兴冲冲地尝了几撮枯枝上残留的雪,记得还有些黑色的残渣在上面,不过丝毫不影响它入口即化的口感,也没有特别的味道,非要说有的话,那就是雪白的味道!
后来搬家换学校直到高三才又见到雪,这期间是真没下过还是全然忘记,我也说不准了。可能是那些年我们这里的雪总是来无影去无踪,一定要在沉睡的黑夜里才肯降临吧,而且一晚上又从人间蒸发,比看到流星划过都要难。所以高三那一次看到雪,正是深夜在房间里做试题,想着抬头望望窗外放松几秒钟时,才发现外面正在下雪。我当然是立即放下笔,穿起拖鞋就跑到阳台上,凉爽的空气夹杂着点点雪花迎面而来,真的感觉到心扉一霎那被打开。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不行,我要下楼离雪花更近一点!”于是,我又以最快的速度跑下楼,在距我二十米的路灯下,我看见了雪花最美的样子,仿佛生命中最美的一次邂逅。
在黄色的聚光灯下,抬起头能清晰地看见雪花成片地旋转降落,那就是北方才有的鹅毛大雪吗?我来不及比较,已经在灯光下随着雪花旋转起来。那晚的雪只下了一会儿,可在我心里已经下了好多年。后来回想,要是我当初没有下楼,没有站在路灯下,那晚就再也没有谁能看到这么美这么大的雪花了。我终于得偿所愿。
是啊,我不止一次幻想整个世界变成白色,每走一步地上就多出来一个坑,而大片大片的雪花还在不停地下。难道还有比下雪更让人开心的事吗?南方人恐怕都是这样吧,对雪有最高的评价。
后来冬天好像越来越冷,总看到朋友圈说哪儿又下雪了,而我已经毕业上班,每次最多在早上看到近处的山峰银装素裹,却总没有时间上山去看看。说也奇怪,雪就近在咫尺,却很难看到它从头顶这片天空降落。不过当大山披上银色的幕布时,视野变得格外开阔和明朗,你也会和我一样联想到圣洁一类的词,感觉雪山就是神仙生活的地方。
但南方的雪终究是昙花一现,每年冬天我会最先期待韩国的初雪,因为初雪这一天总会有浪漫的爱情故事上演。所以每到初雪我就像过节一样,把这个消息四处奔告,当然我会第一个告诉他,因为他不一定比我更早知道初雪来了。可笑的是,我从未见过那里的初雪,虽然一直说明年一定要去看初雪,却只能在手机里庆祝属于我的浪漫节日,而庆祝的方式就是和他通过视频一起看这一场初雪。
只有我赋予雪浪漫的色彩吗?还是说因为心中有爱才会去关心它来与不来,美与不美吗?
渐渐地,每次下雪我都当作初雪一样看待,都会感到紧张又兴奋,希望有人和我一样,在这一天把最真挚的祝福和喜欢说给他听。尽管雪对我来说是那么遥不可及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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