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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王俊凯本就轻功卓越,待他赶到丽萱殿时,那前行的一群人刚刚踏进殿内,留有几名侍卫,正立在殿门旁守候。他仔细观察后并未声张,只是独自藏身于窗沿之下,探寻内里情况的同时,确保王源的安全。
而被他保护的那人,早与一众宫女一同入殿。几番簇拥间,面上已挂了不耐,皱着眉,眸色冷漠十足。
王源不动声色躲过一旁女子的碰触,心中不禁腹诽。
若不是方才情况紧急,他又担忧师娘的病情,不顾王俊凯阻拦率先承认身份,怎会与这群人一起入殿。
如今,他二人此行任务了结,三少爷大概宴会结束便会赶回王家,安排府上其余事务。王源不识回府的路,只希望那人别忘了留辆认路的马车给他。
王源正思忖时,耳边忽而传来轻声询问。
“医仙喜饮何类香茶?奴这便端来。”
上前行礼的是萱妃贴身侍女,容貌娇艳,落落大方。她态度恭敬,且始终与他保持礼貌的距离,并不像旁的宫女直往他身上撞,似是跟他有仇一般。
他不由得对她生出几丝好感,谦虚答道:“不必费心准备,在下稍后填张方子,劳烦姐姐,替娘娘煮些养心茶来便可。”
“是。”
郁灵听闻这少年称她姐姐,面上也添了几分和暖笑意,抬眸应声后,立即吩咐左右宫人归置纸笔。
王源则回忆起萱妃此前的病症之色,略微思考方才提笔书写。正想搁笔时,里面那皇帝也等不及了,派人来唤他进内室,顺便踢出几个没用的太医。
他将手中药方递给侍女,垂了眸耐心嘱咐:“锁阳定要炸酥后碾末煮沸。”
待一切交代清楚,女子应声离去,他方才跟随一旁唤他前去的总管进了卧寝。
内室中,皇帝仍带着眸中焦灼等待。
他一直紧握着萱妃手指,见少年踏入,即刻起了身急促命令:“若医好寡人爱妃,定重重有赏!若医不好,也别想出去了!”
“王上及众人于旁侧稍待,草民需先请娘娘的脉,探探病情轻重。”少年并未在意皇帝后半句的威胁,面上透着几分不满,冷声道。
这位王上本就人高马大,此时起身堵在榻前,竟不留一丝缝隙。以至于王源自进门之后,连萱妃半张面庞都未曾看清。望不清,问不出,何谈医治。更何况,这内室无关人员众多,宫人拥挤乱窜,空气也不流通。
作为一名医者,他不仅是心急病患,还时刻记着替师傅关照师娘的承诺,一时间有些不悦,也来不及顾念对方身份,说话无意间冲了点。
不过皇帝正忧心榻上之人,并未分心看顾别处,也不曾注意他言辞中的无礼。医者为大,听他所言,皇帝只下意识地往旁侧稍让几尺,腾出空间,以方便王源诊脉。
而一众上前争着服侍的人,皆被他几句话说得尴尬,纷纷挪步至外间等候。
清场之后,少年才从怀中摸出一方帕子,三根莹白手指则隔了那帕子,谨慎覆于萱妃手腕之上。
指尖传来脉搏的徐徐跳动,略带几分诡异,令王源不自觉拧紧了眉,有些疑惑。于是停了半晌,又求证般更换另一侧手腕诊断。这次他稍用些力去探寻,面上疑惑不减反增。
“如何?”皇帝见他将丝帕收进襟侧,连忙问道。
王源却突然静默,神色几经踌躇,似是在想怎样表达。他杏眸间色彩变换,顷刻之间多了些高深莫测。
直到皇帝忍不住,正想迈前两步自行查看时,少年才缓缓开了口:“情况复杂,致病之物以及破解之法,草民仍不敢妄下定论,还需等娘娘清醒后询问几句,方可得知。”
“可治?”
皇帝听不惯他言辞间拐弯抹角,以为少年和其余无能之人一般借机推脱,有些不耐烦了,拧着眉只问他最终结果。
“心疾已久,可拖不可治。”王源无视那一直在跟他打手势,让他慎言的宦官,语气毫无波澜,辨不清情绪,“但若估计无误,心绞之痛会随服药逐渐减轻,次数也会减少。”
他并未说谎,师娘的脉象无比混乱,不似心疾复发,倒像是急促间中了毒,从而引发心绞痛。
能于宫宴中下毒并令其迅速发作者,定是她身边亲近之人,若他此时言明,只怕会打草惊蛇。为免他人再次出手迫害,还是由他先询问出师娘今日的行迹,再禀告了皇帝,暗暗排查为好。
皇帝听他前半句时还怒着一张脸,活活想将这无能小辈扔出去。不过那后一句保证却是令他放了半颗心,焦急神色掩去些许,眸光也重新打量起王源来。
他立在那琢磨许久,竟展颜一笑,缓声道:“医仙精通医理,由你在此坐阵寡人才安心。”
一句话明里暗里的意思是要他留下,那双精明的眼更是一眨不眨,谨慎地瞧着。
王源正愁找不到时机与师娘独处,给她看信,此刻倒是因这口谕省了不少事情。听及于此,他也不再犹豫,半跪于地行礼,一副接领天威的模样:“草民领旨。”
皇帝见他识相,不禁满意地点点头,吩咐左右亲近宫人时刻留意萱妃这里的情况,帮衬着王源,随后便离了丽萱殿往宴会场所去。
刚刚事出突然,他还是应当去瞧一眼,安抚安抚群臣,免得再出其他的岔子。
萱妃所中之毒并不难解,只是一般的攻心之毒,入腹一时三刻,毒性尚未侵蚀五脏六腑,但疼楚剧烈,这才导致晕厥。
王源为她施针排毒后,便让郁灵将那养心茶送至内室服侍,他自己则留座外间等候,毫无逾礼之处。
不消片刻,那床榻上的人也随着余毒渐清而悄然转醒。她双眸昏昏沉沉,失了往日神采。
“娘娘可还有何处觉得不适?”郁灵跟随萱妃身边服侍多年,十分眼尖,一见她清醒便上前关切地询问着。
那泛起的疼痛仍未彻底消散,萱妃不由拧了柳眉,面色痛苦。但她仍挣扎着起身,朝郁灵低声吩咐道:“去唤医仙进来,再行诊过。”
“是。”
郁灵打发宫人去外间唤那少年,自己则留在萱妃身旁,替她整理整理仪容,顺便寻了软枕搁在她背后。一切事毕,这才将桌上的养心茶呈上。
王源进来时,萱妃刚刚饮罢那微涩的茶水,阖了眼眸靠在床沿上养神。她听到脚步声,倒是率先睁了眸,丹凤眼恢复精明,流光溢彩,直盯着他。
像是在确认着什么,又像是,在瞧着故人。
“劳烦医仙了。”她伸出皓腕,眼眸眨了眨便恢复了平静。
少年依方才步骤左右查脉,确认后才低声言道:“娘娘今日是否误食过琉璃翠?”
萱妃轻笑一声,似含嘲讽:“琉璃翠?本宫不知晓那是何物。”
王源正想接着再问,却听萱妃轻声朝郁灵道:“退下吧,殿内不要留人。本宫不想皇上因后宫的龌龊烦了心。”
“是。”
郁灵是宫内老人,自然知道那琉璃翠是种急毒。
今日萱妃口淡,食皆无味,只在皇后殿中尝过御厨新做的椰蓉糕。莫非……
她心神一凛,不敢再想。由内室出去后便以萱妃静养为由支开众人,独守在正殿门前。
“医仙?他以前也是如此称呼自己,”萱妃叹道,似是陷入了回忆,“你和他必定关系匪浅,不然,他也不会将那玉笛交给你。对吗?”
王源仍旧垂了眸不答话。
这是在宫内,对这素未谋面的师娘,他更需谨慎。
“如此活着陷阱重重,真的有些累了。”
“娘娘不必忧心忡忡,心疾可医。”王源以为她忧心身体,迅速斟酌了言语安抚道。
“早知进了深宫会是这般情景,当时拼了命也要走的,”萱妃苦笑,眉若远山黛,愁绪万千,“你若再见他,定要提醒他平日少饮些酒。告诉他。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愈加蚀骨噬心,苦得很。”
“既知痛楚,为何甘愿留在此处?”王源被她一两句回忆勾起怒火,冷声道。
他自懂事后便跟随师傅左右,知他情殇,知他留恋。甚至每次他独饮醉酒,都是自己进出照顾。可当他越明白那爱之深,越是对只存在于师傅记忆中的师娘痛恨。师傅待他恩重如山,他又怎舍得见他泪流满面,尝尽绝望。
师傅他,一直都苦。
这深宫里仪仗奢华的妇人,如何懂得他的苦难。
她不配。
折放在腰间的信笺似是突然变了千斤重,王源伸手覆在那腰带之上,却怎的也不想递给她了。他看出皇帝对她的恩宠,在意,在她心里,师傅的孤注一掷,大抵也比不上吧。
“甘愿?”萱妃抬了眸看他,唇边留一抹惨淡,“曾梦着与他淋漓山水,朝夕以待,怎会甘愿?”
“那我带你走!”王源几乎破口而出。
“别傻了,”她轻笑,眸光柔和,“你是他重要的人,我不会带给你一丝危险。好孩子,这宫内不可久待。我想说的,都告诉你了,望你安全出去,带给他。”
“我真的可以!”
王源像是被她的话激起不成熟的心绪,急于证明自己,方才的谨慎都抛诸脑后。他手中银针一亮,轻轻点足跃起,整个人便立于屋内木椽之上。待萱妃看清后才落地重复道:“我可以带你走。”
“你可知这殿外藏有多少暗卫!”萱妃握紧他手掌,眸间闪过紧张,“再等片刻,我会让郁灵送你出去。”
“师傅还在等你!”王源见她仍旧小心翼翼,终是隐忍不住将那信笺递给她,低声喃喃:“他一直都在等你。”
后面的话似是浸过苦水化了剑,直直扎向萱妃的心脏。她方才缓过的痛楚又重新漫了上来,凤眼中蓄了泪,正一刻不停地涌出。
“他,何不忘了我?”她面色一痛,双手颤抖着接过少年递来的泛黄信笺,仿若不敢相信,又仿若等待已久的欣喜,“我如此负他深情,他早该与我一刀两断的。”
话里的意思分明是拒绝,可她却将那信笺捏紧,护在身前,似是怕王源与她争抢。眸间清泪无双,珍惜着不愿打开,怕又是黄粱一梦,怕,再也等不到他的只言片语。
“师傅只是嘱咐我送信,娘娘若不想看,便烧了吧,”王源见她动作犹豫,端了称谓自顾自告辞,“如今任务已成,我也该回去了。娘娘所言,我会带到。”
“怎会不想看!”萱妃阻拦他外出的脚步,眸中带着回忆与向往,“我只是,只是舍不得。”
她最终还是拆开了那张脆弱的信笺,像是拆开这二十多载似浮萍漂流一般的生活。
熟悉的字体,熟悉的墨香。
是他。
真的是他。
萱妃再也遏制不住心里的悲痛,一张精致着妆的容颜泪痕无数,惹人怜惜。
“我如何不知你孤身一人,如何不知你浊酒相伴,可我还能怎样?当年我若不从,你便无法全身而退。我不是说过,此生永不相见。你早该忘了我,忘了我。”
她喃喃自语,似是一瞬间失了魂魄,涕泗横流,百般失态。可她毫不在意,看清王源所在后颤颤巍巍地靠近。
而后她忽然笑了,却是悲郁难耐的狼狈。
“颜羽,我们注定有缘无分,可我,我会保护好所有跟你有关的一切。我不会烧的,也不会允许他再伤害你的弟子。你相信我,我会做得很好。”
“就像,当初离开你的时候。”
立在她面前的少年见她情绪失控,竟开始胡言乱语,终是遏制了心间埋怨,在她几处大穴刺了银针令她昏睡。
她自入宫之后似乎真的过得不好,身子纸一般的轻。
王源低叹一声,将人扶上床后便准备离开丽萱殿,谁知正巧撞上听到异响进来询问的郁灵。他将原本开好的方子递给她,又提醒了她一些注意事项,这才踏着夜幕朝宫门外行去。
他并未发现,身后被扶上床榻的萱妃已睁开了眼,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眸中思绪流窜,瞧不清意味。
二一
三少爷果然忘记给他留辆马车了。
独点了两盏灯笼的宫门萧瑟无比,再加上静静待命的四位大内侍卫,竟有种说不出的凄凉。
王源无奈,只好纵身跃至屋檐上方,力求找到夏秋院内,那株可作为标志的参天宫槐。
这样总比漫无目地寻那千篇一律的府门要好。
王源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许是方才听到了师傅一些往事,王源思考间行走的并不快。倒是因着心中装了事,无论如何也觉得不踏实。
他的身影时而偏左时而偏右,令紧随其后的王俊凯哭笑不得,生怕他一个不留神磕了碰了。
“源源。”他终于忍不住出声唤道。
“谁!”
王源听到自己名字下意识地回了头,却被右脚脚腕处传来的剧痛一扯,不小心竟踩空了屋檐朝下摔去。
看着即将迎面砸到的石板,他也急了,慌张间两手撑开便想攀住高处的梁柱。谁知在抓空了那坚硬的木料后,却一把抱住了飞身来救他的王俊凯的臂膀,撞进一个沁着淡香的怀抱。
那人也不迟疑,就势揽住他的腰身在空中转了半圈,调整了步子,随后翩然落在街道的石砖面上。经护城河畔一众高低起伏的莲花灯映衬,那人的轮廓逐渐清晰。
俊朗面庞,慵懒笑意,束发的玉冠都是熟悉的样子。
分明是将他一人丢在宫内的王俊凯。
王源也不知怎的,想起这点时竟来了脾气。他三两下便挣开对方箍紧的怀抱,随即冷着脸随意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生气了?”王俊凯赶上来,凑在他身边嬉皮笑脸地问道。
少年却没答话,只是自顾自走着,根本不看他。
“既然没生气,那便与为兄在这里赏烟花吧。”
“生气!”
王俊凯听闻他应声,便又凑近他几分,贴在他耳畔处问道:“因何生气?”
这话一出,王源便愣住了。
他们一早说好,若计划成功,由他一人进殿,而王俊凯则要去宫外部署,以防不测。
他二人本就应分道扬镳的。
而他,只是,突然想那人在门口等他而已。
思及至此,王源也觉得这理由有些无理取闹,于是淡漠地垂眸,恢复了平日的样子:“三少爷,我们回去吧。”
不过王俊凯却像是刻意阻拦般,在他面前横了只手,面色不善。王源行走不畅,只好抬了眼疑惑地看他。
“还走?”王俊凯挑眉。
“那……”
“右脚腕疼?”
“不……嘶!”
王源尝到痛楚不禁下意识低了头,却发现王俊凯竟不顾此刻他二人正在大街上,兀自蹲下身轻捏他脚腕。直引得那钝痛突然浮现,甚至令他忍不住闷哼。
“何时受伤的?”
他明明一直在殿旁守候,并未看到他磕绊,这伤又是何处来的。
王源看他紧张自己,方才的痛感似是少了些,浅笑道:“无碍,只是往丽萱殿去时在小道上崴了一下,休息休息便无事了。”
王俊凯听他解释,皱作一团的眉眼却未松开,沉默后倏尔提议:“为兄背你吧。”
“啊?”
未等王源听清他话里乾坤,已被王俊凯迅速地放在背脊上。
“怎的如此清瘦?”王俊凯手上颠了颠,调整着位置,不由得开口询问。
“三……三少爷,如此不妥,你快放我下来!”王源愣过神后不理他问话,只在他背上挣扎,却被他止住了两腿使了劲按住,动弹不得。
“源源,乖一点。”
“可是……”
“你将面容埋在为兄脖根处,其他人便看不到你了。”
王俊凯知晓他是顾忌脸面,嬉笑着故意出了个怪主意。本以为王源会继续与他争辩,却未曾想到他真的顺势靠在他脖颈,颊边红晕滚烫,重重地覆上他的耳廓,不同往常的热度直惹得他心神荡漾。
“那,你快点走。”少年羞怯地言道,似是不习惯这样的亲密。
那人气息吞吐在耳畔,甜蜜麻痒,王俊凯差点下意识打个趔趄。等他反应过来后,才竭力藏起唇畔笑意,报复性地拍拍他小腿:“抱紧了,可别掉下去。”
“三少爷。”
“嗯。”
“她果然先探究我的身份了,”王源的胳膊在他脖颈上紧了紧,想起那娇媚落泪的面庞,心间泛起一阵堵,“你说得对,宫里真的吃人不吐骨,谁,都不像谁了。”
“于是你演戏了?”
“是,我故作埋怨,都是按你的提醒说的。”
“源源很棒。”王俊凯不吝啬地夸奖。
他当时只是在宴会上提点了几句,王源便都记得了。覆在殿外听墙角时,他真的挺骄傲的。
“她配不上我师傅。”王源喃喃道。
“嗯。”
“三少爷,”王源轻声唤他,似是无意识地倾诉,“她当着我的面落泪了,仿若很伤心,很难过。”
“可我一点也感觉不到,我只是,在看到她精致的脸庞时总想起我师傅。他一人在山里,寂寞胜雪,两鬓早已斑白,精神也不如从前。但他思恋许久的人,竟在这深宫大院享受荣华,保养甚好,妆容精致,却对他避如蛇蝎!他知道了,该有多难过。”
“时间也总是对众人不公平,”他说着说着有些委屈,“如今她已放弃师傅,却还要出言骗我,让我给他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些事,不必告诉他了,”王俊凯顿了顿,浅声安抚道,“只把她的关怀留给你师傅罢。”
多年避世,岁月更迭。既然走不出这梦境,理应让它变得更好才是。
“她说当年若她不从,皇帝便会下令诛杀师傅,她留下才能换取一线生机,也不知是真是假,”王源说到这扬唇轻笑,语气嘲讽,“如果一个人想要留下,她总会有千百种的借口。”
“她心疾如何?”
“心疾?”王源笑声再扬,“她未得心疾,只是中了毒。”
王俊凯不置可否。
后宫女人争宠手段无数,她自然能够凭借心疾引起皇帝怜惜,坐稳宠爱之位。而那中毒,大概也是看到王源之后才悄悄服下的。
一箭三雕。
既唤起皇帝娇宠,也可随意栽赃下毒之人,更能引得王源出面。
实乃妙计。
只是,不知又有哪一宫的妃嫔要倒霉了。
“可有解?”王俊凯问道。
医治萱妃是圣旨,王源逃不过,治好了她才能顺利离都。
“虽毒性猛烈,但尚未侵体,我已施针,清几日余毒便可痊愈,”王源缓声道,“只是她曾服用过琉璃翠多次,在体内蓄积已久,心绞痛仍会时有发生,解不掉了。”
“这是她的选择。”王俊凯叹道。
选择留下,便是选择与这一众妃嫔整日争斗,永无宁日。
他自己也是。
选择竞争,便需冷血冷心,毫无软肋,步步为营,斩草除根。
“我师傅文才武略,琴棋书画,颜色气质,样样都比那皇帝好,”王源窝在他脖颈间,怨道,“可她还是寻了那皇帝。”
“源源,追名逐利,人之本色罢了。只是有的人看得透,早早放手,而有的人看不透,陷在内里浑浊了模样。”
“……那王俊凯,你呢?”王源轻声问。
“这是源源第二次唤为兄的名字了。”
王俊凯展颜一笑,似是寻到了无穷宝藏般欣喜,顿了顿才道:“为兄与他人不同。”
他一向不把这些俗物放于心上,即便是竞争,也只是被逼入绝境的反抗而已。
“王俊凯,”王源像是有了困倦,贴着他脖颈,似入梦呓语般,语调轻缓温软,“我累了,我们回府吧。”
“好。”王俊凯轻笑。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选择,而他的选择,大概就是身后的少年了。
他从来不知晓,仅仅是背着对方静静地沿街道行走,心间即是满满涨涨的安适。
弯月自天空之上降了光泽,悄悄地流泻在二人身上,似雾似风。
他背上的少年像是他的整个梦想。
如果可以,他多想时间静止。
没有埋兵布阵,没有勾心斗角。
只有他。
他的国度里,仅留他一个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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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啦~感谢每一个看到这里的你!么么哒~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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