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中秋时节,离开了喧嚣和应酬,回到自己的屋里,点燃一根烟,轻轻的叼在嘴上,渐渐走到窗前,今晚的月亮不大但散发着凉凉的清辉,我慢慢想起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和家人一起过中秋节啦。家,是温馨的港湾;家,永远都有着甜甜的记忆,和给我留下无尽的思念。细细回味起来,从学校毕业参加工作后我就再没有回家过中秋了,因为每次中秋节单位都不放假。现在的我都不知道故乡的月亮是否如童年一样又大又圆;是否像童年一样,充满我无尽的笑声和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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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农村长大的,农村的中秋时节别有一番风味,在那贫困的年代,由于家里姊妹多,虽然爸爸在外面是“大工人”,但家里也仅能维持吃穿,生活时常捉襟见肘。每逢过节,妈妈才会给我们做好吃的,到现在还是对每个节日都满怀期盼,又要“过节了”,心情是愉悦的,吃好东西是孩童时期最难忘的记忆。记得每到八月十五这一天,母亲总是很早就先到地里干活,一直到路上人多了,才去赶集,从集上买来的是家里不常吃到的蔬菜和水果,到晚上姐姐就带着我们几个忙活开了,忙着担水、洗菜,切菜,配菜,妈妈负责烧菜。
夜幕慢慢降临,家家都能闻到饭菜飘出的香味,给宁静的乡村增添了一份诱人的香味,那时候我们的心情都好极了。月亮刚刚露头,妈妈在院子中央的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晚餐,尽管我们馋得直流口水,但是母亲不许我们吃,因为要先拜月。在院子东面的另一张桌子上,母亲拿来一些盘子,挑了些水果和月饼摆放在上面,然后带领全家焚香拜月。
接下来是我们这些孩子的幸福时刻,吃的那是一个解馋,由于姐妹多,好吃的少,那时的我很讲究,先主攻肉菜,后吃鱼,其实我和弟弟在家里还是很有地位的,因为那时在农村,男孩是很受重视的,不光是传宗接代还有就是谁家里有男孩没有人敢欺负的;肉里就是有骨头,吃起来不怎么浪费时间的,吃完了还可以再接着抢,最后吃鱼,那时的鱼不像现在的,肉多刺少,那时是鱼刺多肉薄,没有多少品种可以选择的,所以需要慢慢的吃,小心的吃,一旦被鱼刺卡着,那吃了一晚的美味就算白瞎了。每到这时妈妈总是说鱼太腥,不好吃,她不愿吃鱼,把她的给我吃。到我们几个都大学毕业成家后,妈妈才说自己其实也喜欢吃鱼,尤其是干炸带鱼,香、脆、酥。吃完后,妈妈再每人发一个月饼(有时也是切开的一块),给我们讲嫦娥奔月的典故,我们一般吃着喷香喷香的五仁月饼,一边看着又大又圆的月亮,会真的产生无边的遐想会以为月亮中的嫦娥真的在今晚俯瞰人间,她抱着玉兔后悔把后羿一个人留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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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由于政策的原因,我家一家户口都跟着父亲迁到城里,妈妈也随着搬来城里住,她还像以前那样为我们姐弟操劳,只是跟她说话的少了,她也越来越苍老了。现在我们姐弟都已成家,爸爸离世后妈妈更加孤单,我们姐弟都在不同的单位上班,难得有时间陪她;孩子们都上学,好不容易放个假也得去补课。只有弟弟婚后与妈妈同住,弟妹在家照顾幼小的侄子,与妈妈朝夕相处。平日每次打电话问候妈妈,妈妈都是高兴的提醒我注意身体,开始我总是诺诺而言,应付而过。记得有一次我请假回家,因自己家里忙,就刚回家时到妈妈家里去吃了一顿饭,后来妈妈见我忙没有时间去看她,就自己来到我家来,就为了和我坐坐说会话,临走没有说别的,就说人老了,没有出息了,越来越想孩子了,趁你在家我过来看看儿子。再后来,不管我多忙,都会用心听妈妈的电话,好好的回答她的每一句嘱咐。
今晚不知道这个中秋夜妈妈怎么过?我们兄弟不在家,妻子和姐姐们都送点东西就回家和自己的孩子过去了,妈妈还炒一桌子菜嘛?还会搂着吵着闹着的侄子讲嫦娥飞天的故事吗?还会看到难看的脸色后继续开怀大笑吗?……
生活,需要阅历的积累。有唠叨烦唠叨,等没有唠叨声了才开始怀念起来。其实我是知道的,妈妈再怎么唠叨都是对我们好。工作这些年,这感触似乎特别深。还在上学的时候,对妈妈有一种抵触感,特别是她的唠叨,好好学习不要打架了,不要熬夜了,不要谈恋爱按时吃饭了等等,就这事没少跟她闹脾气,偶尔还会很气恼地顶回她,工作了反倒说的更多,好好和同事领导相处了,不要乱说话得罪人了,多干活少说话了,吃亏是福……,感觉妈妈是个特别能唠叨的人。“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这首诗写尽母亲对孩子的爱与牵挂,懵懂之时我把它当成了诗读,经历了多年辛苦奔波后读懂了,却读出了诗里的辛酸与深深的牵挂。几百年前古人的感情体验,在我四处碰壁后才读懂人间真爱是亲情,人间挚亲是母爱。刚才一个人回来的路上,看着别人全家人或出去游玩,或准备晚饭,或点灯串门,大人嘻嘻哈哈,孩子打打闹闹,气氛温暖而热烈。心里满慢的是羡慕,低头走着走着,不知怎么的心中漫起一阵阵强烈的酸楚,那种被抛弃的感觉,那种是这个世界的局外人的感觉充满心间。那种感觉像今晚的月亮,孤独清冷而又刻骨铭心。那一刻,我特别,特别地想家,想我的妈妈。
蓦的,清代诗人黄景仁的《别老母》涌上心头:搴帏拜母河梁去,白发愁看泪眼枯。惨惨柴门风雪夜,此时有子不如无。
泪水,泣————然————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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