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好胃口好

上周，母亲半夜闹着要去医院，原因在于假牙丢了。等到给她办年审送回来身份证，她就闹着哥给她做牙。中午不吃饭就要到医院，走时非不让带上牙，丢的是下牙。结果到了医院，医生要求戴着上牙才能咬下牙的模子。我哥只好让她在医院，自己回家拿上牙。

咬模子的过程自然也是费了周折，又哭又闹，总算搞定。医生让等一个半小时再试试模子，母亲又饿得受不了。我哥匆忙去买面包，还没有赶回来，母亲已经喊叫饿死了，医生给了几块饼干。害得我哥被周围人指责，让老人饿肚子。我都能想象出她闹腾的样子。我这个老小孩的妈呀！

母亲每两年就要做一次假牙，花钱事小，每次都要闹腾儿女和医生，只戴下牙，不戴上牙，吃饭几乎是靠牙床，戴牙是为了美容，满口无牙不好看。

我们鼓励她戴着假牙吃饭，周围很多老人都用假牙的，她固执不听。家里来客人了，吃饭时，她就戴假牙的下牙。把牙放到哪里就忘记了，经常找牙。这次是放在哪里彻底想不出来。

她听别人说要做假牙必须到专业的口腔医院，嫌弃我之前只在离家近的三甲医院给她做假牙，不是大的专业的口腔医院。我哭笑不得，只能带她去口腔医院。在家门口医院用轮椅推着就可以去，到口腔医院就要坐车，打出租车不去，坐公交更不行，必须坐我家先生的车，在她眼里自家的车不用花费车钱。

即使轻薄钛材质的假牙都用不了两年，后面几乎两年换一次假牙。假牙不是正常戴坏的，是常常卸戴掰坏了或者找不到，或者吐痰吐到马桶里，总之不是我们能预测到的结果。

还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两年前是姐姐带她去做假牙。医生说要给牙拍片子，让姐姐把母亲的金耳环取掉。姐姐粗心大意，又是缴费，又是照顾老人，结果把老人家的金耳环弄丢了。这下惹了大祸了，回到家里知道金耳环丢了，母亲放声大哭，任凭谁怎么哄都不行。逼得姐姐重新买了一对金耳环，就这都不依不饶，母亲嫌丢了她自己的。为这事，母亲一直耿耿于怀。一说做假牙就会想起这事，就会从头开始说起。

可以这样讲，伺候过母亲的哥姐和我，都有给她做假牙的经历，每一次会有一番折腾，每一次的折腾和要求都不一样。让我们做儿女的精疲力竭。

说实话，我自己看牙就是选择离家近的医院，好歹也是三甲医院呀。可为了母亲心安，舍近求远带她去口腔医院做假牙。

人常说牙好胃口就好。有了假牙就解决了老人的胃口问题，可是像母亲这样的，恐怕很少见。有假牙不用，吃饭软硬自然挑剔，胃口不好，脾气也不好。为了这一口合适的“软”饭，儿女们想尽办法适应她，总是被她数落。

母亲是陕南人，不吃米饭不吃稀饭；不吃饺子不要吃面条，只能吃薄薄的馄饨皮；不吃豆腐不吃蔬菜，吃鱼嫌有刺......爱吃炖猪蹄和肥肉，须入口即化；爱吃的不能连着两顿吃，会不高兴；哥费尽心思给她打搅团，她说太素不香。

为了她合口的饭菜，我们也是尽心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