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蟹肥膏美,又是吃蟹时节。
我着实想起了父亲,我的老爸。父亲离开我们两个月,生活似乎没有什么变化,父亲去时是在睡梦中,恍惚中,似乎父亲还是在床上躺着歇息,吃饭时他会来,看电视时他会来,老妈拿不下硬菜时他会来。可是,最近这些时候他都没有来,老爸不在了,他没有在床上躺着。我们都感到了,但是谁都不说,守着母亲,仿佛一切如故。
今日老公拎回一篮鲜蟹,过笼上桌,下钳入口,就在这时,我想起了父亲,口边的鲜香勾动了味蕾,牵动了心底的思念。
小时物资匮乏,一顿油水稍丰的饭食,成了儿时隆重的快乐,而这样的饭食总是由父亲变戏法样变上桌。有一次,父亲竟然拎回几只大河蟹,这在当时的北方,是极稀罕的美食。解了草绳,尽了玩耍之兴,便蒸了来上桌了,用心地做,虔诚地吃,唇齿的满足带来由衷的快乐,至今仿佛留在体内,可随时被唤醒和回味,父亲的吃食成了他无所不能的一个佐证,吃蟹,是最大的亮点。
现在的桌上,是发达的经济不远万里送来的大闸蟹,味道岂是廉价的河蟹可比?可我分明从它的鲜腥中,想起了父亲,我的老爸。
吃,食物倒在其次,唇齿心意的满足快乐怕是难找,因而有美食。自古,哪个美食不是与人情乡思纠缠,才得了美名。于是,母亲手里的一碗手擀面也能让回家的我落泪,父亲的烧咸鱼也没有任何食物能替代。没了人情,没了乡思,食物只是食物,用来果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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