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睡不大好,归来迟,已赶不上洗澡;躺在床上闻着自己,一股浓烈的实验室的味道。
想起一位朋友,床是她的圣地,没洗澡前绝对碰不得一下,摸一下也不可以,头发碰的也不可以,除她以外的任何人都不可以,但是猫可以。
想起一位故人,被子是她的圣物,上面只允许自己的气味,夺被是杀父之仇。
我倒也希望周遭的一切都是香香的,但并不那么执着;回想起自己的床,自己的被子,自己的枕头。能想起很多种味道;温暖的阳光的,咸苦的眼泪的,有时带着沐浴露的芬芳,也确实有只属于自己的气味。
任何长久地陪伴过的事物都应该拥有自己的名字,性格和脾气;至少在感知里,能回想起它的花纹,质感和一起相处的感受。
正是这些主观的微妙的联系,日积月累给人安全感。
却是越发的少了,该换的不该换的,一换再换。
记不清上一本联想小新的触感,现在躺在手指头下的已是Y7000p的键盘。
手机从三星,小米,盗版的苹果,到现在的一加;不过是钱有了,开始卡了,又摔了几次,也就换了。
工具越发恰如其分的工具,在刚入手时带点丝滑的喜悦,在出bug时让人暴跳如雷;此外,新旧更迭,再不起一丝涟漪。
莫说杂物,人亦如是。
几年前火起来过一个词,crush,译为“短暂地、热烈地但又是羞涩地爱恋”;看到一个人被强烈的吸引,幻想到了结婚生子,幻想到了白头同穴;几天后四目相对,张口无言,却已知自此无言,然后又瞬间为下一张脸挂念。
参加一项活动,认识一群朋友,可把酒言欢,可知无不言;活动结束后,借着几分留念还碰上一两面;再往后,该跟下一波人亲密无间。
几次毕业,几个社团,往后几份工作,几种巧合;时间浪打,一茬一茬,最后能留得几人呢?
幸还留得几人。
想起故友便又想起故念。
人一天该泛起几种想法?
看到朋友圈的照片,也想出去走走;看到自缢的热搜,心生几分感同的自嘲;转眼被抖音逗得哈哈大笑;突然刷到一个跳舞的小哥,又想起每次看完一集《街舞》时下定决心要学一手的心潮澎湃。
有几个马保国,就有几分不讲武德的冲动;有几次午夜零点后的网易云,就有几种悲从中来。
有时觉得自己越发虚幻朦胧起来,像一朵云,任由风雨摆布。
初中的傍晚站在天桥上,信誓旦旦说着未来要成为大作家的。
被无数人称赞过,“啊,你真好啊,有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好像没有什么是特别喜欢的……”
其实现在提笔,也再没有当初气吞山河,甚至完全是无可奈何的;就像这个莫名早起的周日的早上,不想娱乐,也不想学习。
在空虚和焦虑之中绞尽脑汁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终于一拍脑子,写点什么啊兄弟。
梦想就是这样沦落成为了备胎之中的备胎这样的东西。
几年后,我会彻底成为这个世界的工具么?
当有人问起我的喜恶的时候,稍微想上几秒,再自嘲的轻笑一声:
“好像没有特别想做的事了。”
“如果有的话,就是钱吧。”
“嗯,我只想搞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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