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郭紧的掏出手帕抹抹泪,生怕叫两个娃娃瞧见。
小辫儿才开口,他便忍不住,自己偷偷坐在后台哭的昏天暗地。
小辫儿叫九郎快些为他擦擦额角的汗,他也不想师父看着担心。他今夜站的有些久,九郎叫他先歇歇,谁知他等不得要见师父了。
“疼吗?”九郎眸子全是担心。
“今日高兴,不疼!”他努力笑笑,还一边摇摇头。
郭家班今日欢笑与泪水,大家伙笑笑“祖师爷赏饭!”
今日,了了一桩心愿。不过瞧此,天津班也等不得日子了,过些日子便回去收拾收拾。
新街口多了一块地,那地方便是再开个京戏园子。
夜半,林子独坐台子还不肯回屋。
没人知道林子为何,只是他终于明白爹爹为何不愿他走这路。
一盏热茶还烫口,“怎的了,林子?”
岳岳就是不言语,也会叫人莫名的开心。
林子摇摇头。
“回屋吧,冷!”
岳岳跺跺脚,他刚下台子只还穿一件单大褂。
今日头次向观众介绍自己儿子的老郭,他不知心里是如何的心情,只是觉得莫名开心。
可是林子听得背后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他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别人说他胖些!
别人说他不过是靠着家室!
别人说他如何能担起少班主的名头!
可,也有人说他说的好。
终是再忍不住眼泪,一头砸进岳岳怀里。
“岳哥,他们说我不行!”
岳岳笑笑,“我觉得你行,大家都说你可以。”
想想林子还是幸运,当初刚上台子。紧张到忘记台词,在大家气愤间被哄下台面。
那以后他多些都是自卑,怕别人嘲笑。就连师父也许久都不许他上台,今日他明白林子。
他悉心为林子讲讲班子里娃娃们的旧事,忽的发现茶凉了。他叫林子回屋,他一直没告诉林子,师父一直是笑着看完林子的表演。
师父对林子爱的紧,只是不愿表达。师父给师兄弟的爱,远过林子,他不仅是师父,更是父亲。
一夜秋风凉,屋里却暖。
下过最后一场秋雨的天津城,知道今日老郭他们回来,天津郭家班门口堵满左右的人。
几十年了吧,院里的葡萄树也不知道如何了。
老旧大门早就积了灰,耐心打扫打扫。那把老锁的钥匙兵荒马乱的时候早就丢了踪影,上次见他时他也早就生了锈。
院里除了杂草,葡萄熟了。
还是老样子,都没变。
林子没见过,前后院来后瞧瞧。
可小辫儿九郎,却对这里极熟。
还记得大门口的那方桌子,每日偷偷跑出去师父拿着戒尺便等着。每次都是九郎一人抗下罪,于大爷劝下师父。
郭家班有个规定,先是要师父瞧个两三年,觉得好才便能入门学艺。
师父当初唱曲,没将学生教会 倒是自己唱个明白。
夜半时候自己躲在被子里偷偷唱曲儿,给师父听个正着。将自己从被子里拽出以为是自己坏了规矩。
冒着一身冷汗,师父竟将全本放在眼前,叫自己潜心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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