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在这几个有朝无夕地和你相处的假日里,当我每一次把目光投向你的时候,你却只专注于你的新伙伴——大你一岁的那个精灵古怪又头脑里装满了对你而言许多新奇智慧的姐姐;当你每一次遇到和一群同龄大小的伙伴间的争执分歧时,妈妈都未曾能给你带来任何实质上的帮助,甚至在你看来都是妈妈在破坏你们的沟通或情感的另一种交流,因为每次都是你要以自己偏执而毫无建树的方式来解决问题——那就是无理的哭闹、纠缠、暴力、赌气地扭头转身、再回过头来找茬报复兼试探,你和伙伴们特别是小姐姐的磨合方式总是这样反复无常,并不听取我任何的奉劝和教导。不论是以温柔的绵羊式的体贴关怀来企图感化你还是变成一个河东狮吼,都丝毫没有引起你对我的任何正面回应。我分明的感觉到,你对我排外、孤立,你对我的任何说教和指导、帮助都是那么的不屑一顾,或者觉得多此一举,要么觉得我根本就是那个不失时机地摧毁你的自信与尊严的最狂妄自大的敌人,你根本不给我耐心和信任,似乎这个妈妈从未和你站立在一起过一样。
白日里你就是和那帮小伙伴们乐此不疲毫不倦怠的纠缠不休,间或间去老太太家的厨房里寻顾一下忙得不可开交的奶奶的身影,去给奶奶送上腻歪的问候——奶奶辛苦了,奶奶累不累之类甜进她心理的话。而我,却像一个单恋的青年一样不断地到处追寻着你,从老太太屋后的陡峭山坡到对面山洼的杏树林,从咱们自己家到热闹非凡邻居阿妹家,从各个屋里到大院外,从几个雀跃不止的小身影中到来回穿梭的人群…我被视而不见甚至唤你你也充耳不闻。你何曾知道,单恋总是这么辛苦?!
当我看到你手握一个红气球塞给那个小姐姐并说的那句——我知道你最喜欢红色的时候,我真想把你拉过来问你一句,你知道妈妈最喜欢什么颜色吗?当我看到你那么用心的对待你的好伙伴好朋友时,妈妈就剩下一颗想独自躲回角落舔舐伤口的孤独的心,呵呵,当然,这里也有妈妈开玩笑的成分,我也并没有真的这么脆弱,但有一个不争的事实是,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大和勇猛,我也需要儿子你对于妈咪爱的一个积极回应。
然而,这个回应,你缘何没有了呢?我又因何没得到呢?这些都不由得让妈妈陷入了沉思。
晚上,或许是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孤独的灵魂和躯体寻求一个值得依赖的可靠的庇所或者温暖的港湾,所以孩子会找妈妈的怀抱,成人会找伴侣的臂弯,而无依无靠的人会至少蜷缩在自己精心准备的绵软的被窝里,而儿子你,却毋庸置疑的去找奶奶,当奶奶不在时,你宁可哭闹也不愿意要我对你提供一个无偿倚靠的机会,我显然给不了你所要的安全感和依赖感。
而连安全感和依从感妈妈都无法给与你,儿子,我又能给与你什么呢?我能给与你成长所需要的妈妈的教育和正面的影响吗?妈妈几乎是毫无例外的体验到,当我要展开一番所谓的教育时,你每次都本能地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奶奶,或者干脆身体力行地跑到了奶奶身边。比了奶奶,妈妈难道就是一个凶神恶煞避之不及的恶魔,或者是一个语无伦次自说自话的疯婆?你又何时能体会到,妈妈在宠爱你们的同时,也充满了对你和妹妹未来艰辛人生的无限忧虑?
我爱你,还有妹妹, 而且越来越渴望以合理的方式去爱好你们,正如我爱妹妹,妹妹却太过温顺、时刻地粘我、依赖我甚至缺乏独立果敢行事的主见一样,你们甚至走向了两个方向的极端。对于你们,我总是屡屡觉得束手无策甚至孤立无援。
妈妈不知道,从爱到爱好的距离,究竟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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