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翻看了从前写的文章们,惊诧于自己曾经居然那么会写排文布句,又那么会把文字写成玲珑剔透又凄美怆然的样子。可是明明那时候,我是印象中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年岁,所有的忧愁都不过是浪漫的闲愁罢了。
于是恍惚间发觉自己又走出去了好远,真真正正从沉溺于远方的虚无主义者,投身为柴米油盐的践行者。即使诸多不情愿,也终究没有跳出平凡人的那个框子,无论命运抑或性格的弱点,还是本身有限的才学,都是为我平凡之路开疆拓土的主力军。
从前桀骜的我以为这条循规蹈矩的路即使无趣也会比较好走,而今才发觉最最修心的却是这条泯然众人的路,一路上没有鲜花和树荫,就像是沙漠里最干涸的地段,一切的美好都需要强大的内心来创造。
我不再是以前那个潇洒的人,那个爱一个人到义无反顾也不愿收回,追寻一种状态到颠沛流离也自得其乐的潇洒自在的人。因为那时候拥有的太少也太多,少的是现实和责任,是脚踏实地的日子,多的却是新鲜感和体验券,是探索未来的机遇和抉择。所以那时候的潇洒原来是特定土壤的自然产物,不足以让我吹嘘和津津乐道。
最可贵的并非在多彩的世界里内心富足,而是生活日渐平淡,内心却日渐丰盈起来。此时的潇洒才是稳定而有底气的潇洒,才是一个成熟人的潇洒,我还有太远太远的路要走了。
我总想自由放任一回,又总想把一切事情都放在既有的轨道上分毫不差;我总想趁着年轻走一趟自己真正想走的路,又没勇气和能力让已经拥有的一切倾覆;我没有缘由的焦虑恐惧,然后恍然发现一切都空无一物,不过是庸人自扰。
这就是在最干涸的沙漠上,我展现出的内心活动。我不想感激这片沙漠,但起码,我得承认他让我看见了那个一直存在却从未被发掘的自己并不光明和自洽的那一面。
我曾觉得不堪,觉得这样的自己压得我完全喘不过气,觉得怎么就走到了这样的境地呢?
很多痛苦啊,来来回回,都是和自己的斗争。
沙漠里最干涸的地段,没有鲜花和绿树,一切的美好都需要强大的内心来创造。
但我想终有一天,我会不再害怕,不再纠结拥有和失去,只是磊落地向前走,不思虑也不彷徨。
我想这是平凡之路要教会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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