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个周遭都是严苛面孔中的文艺女青年太久了,无法奔放的热情就像开大会时憋在肚子里的一股气,放也不对,憋也不行。
这半年可好,直接飞奔到艺术人的群体之中,一开始那叫一个爽,比爽歪歪的爽都爽。
可是时间一寸一寸过去之后,突然发现原来那个憋了一肚子气的我,曾经是那样的伟岸和高大,因为我常常是难受着自己而成全着他人。那么今天的我,可没人惯着了,我发现,原来有那么多的人痛快着自己而不顾及别人。
常常有人说,他的字写的不好,他的画啥都不是。
在一个三线城市,我都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有别人嘴里说出来的真正的大艺术家。
我所供职的城市,曾经吸食了我所有的青春和热情,我怎能不爱?它是我的命。唯一的儿子毕业以后,我曾经那么想让他回来,可是翻看着人才引进的大表格,没有中国传媒大学。尽管我知道这样的毕业生,尽管他不必是我亲生的,他们也足以撑起这个城市传媒的新希望。然而我们,仍然是希望北大清华类的学子能够来到这座城市。
这可能是个永远的错位。
近来迷上了荷兰朱顶红。栽种的时候卖家一再强调的是,28-30㎝的种球需要栽在一加仑的盆里,30-32㎝的种球则需要二加仑的花盆。小了影响种球发育和花朵开放,大了又会使种球徒长而影响花开。
人才引进也一样。我们的城市究竟是需要没有经费和项目支撑的名校毕业的科研人员,还是能够以各行各业专业见长的技术人才。
太多的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人充斥着,他们鄙视那些不如自己的人,诋毁那些比自己强大的人。
我总是想说“能不能像稀罕别人家媳妇一样稀罕一下别人的作品”!
那日,涌哥让我去他同学那儿吃午饭,他说他的同学是个画家,画的大大特别特别像。
我和涌哥去了一个小区的车库改造的画室,长条桌子上铺着纸,笔,墨,色,还有另外一位72岁的苏老先生和很会画牡丹的崔先生。涌哥的同学一直在忙着做午饭,那画室周遭的墙上挂着她画的弟子规,钟馗,还有一幅特别像刘晓庆和陶红的“洪湖水浪打浪”。
说实在的,那个“叉腿女人”拍了1.8亿,还有梵高的那个向日葵,以及我眼前画室的一张张画作,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他们都是爱画的人一笔一笔画出来的。
无非就是洛阳纸贵。
仿佛我知道齐白石,可是我没有钱买他的画,我只能看印在纸上的或者手机里的白石老人。但是我却可以每时每刻都看到成百上千的这个城市的画家,他们在车库,在家,在花鸟鱼,在老干部大学,不停的写,不停的画,乐此不疲,执着迷恋。
他们爱写,他们爱画,他们愿意把他们遇到的,想到的,爱到的一切画出来写出来。
我爱他们。
我一样爱他们的作品。
有能力的人当上大官离开了这座城市,有很多钱的人去更发达的地方投资,出名的学者专家去省去国家去世界各地游走,有名分的艺术家也不会永远的留下来。
我,我们,还是没有离开。尽管因为我们不足够出色和优秀,但是我们还在固守田园。
我们仍然得丰富多彩的活着。
像一个老人,一个病人,可是命在,不还是得好好活吗!
所以我会像爱我自己一样爱这些艺术家。
如果我们自己都不爱,谁还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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