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沈良又和“余掌门”见面了。
“余掌门”其实是他的大学老师余老师,因为她慈眉善目、和蔼亲切,大家都习惯了叫她“余掌门”。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关注沈良的就业问题,让他的内心升腾起一股浓烈的温暖。
当时已是深秋,他也早已找好了一份在他看来还算比较体面的工作。
他是7月8号来到H这座城市的。之前他在老家待了一个多月,以调整自己刚毕业就不断受挫后的内心。在老家的时候,他常无所事事,心里总是空落落的,他很不喜欢那种状态。
就在来H城之前的一天,阿文打电话给他说:“良子,回到H城吧,我们到‘小树苗’改作文去,每一份三毛钱呢。到时候我们边走边看,看有没有更好的路子。”
“好的。”对于大学同寝室的好兄弟的建议,沈良欣然接受。
在“小树苗”兼职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承认自己获得了很多心灵的滋养。那帮学生丰富的想象力和稚嫩的笔法让沈良感动无言,常让他恍惚地以为,自己一直置身于童话的王国里,没有长大。虽说那段时间每天批改作文至深夜,在经济上获得的也是微乎其微,但他觉得那些都不重要,因为他在这些孩子的纯净与明媚中,收获了一颗饱满的童心和一颗充满感恩的心。
除了要感谢余老师、阿文以及那一帮孩子,在这段时间里,他还要感谢两个萍水相逢的朋友。
那天,他像往常一样把改好的作文送到“小树苗”后,便沿着原路赶往租赁的房子。路过ITAT会员俱乐部,看到门口张贴有打折降价的信息,于是准备进去买点儿衬衣。
他把两件选好的衬衣拿到服务台,那时在他身后已经排了好几个准备买单的人。服务员小姐接过他手中的衬衣,然后问道:“这位先生,您有会员卡吗?”
“不好意思。我,我没有会员卡。请问,总共多少钱?”
“噢,没关系。有会员卡的话是68块,没有的话就是108块。”
沈良摸了摸口袋,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他发现自己身上原来没带那么多钱。正不知所措时,排在他身后的一位五十岁左右的阿姨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于是连忙对他说:“来,小伙子,我的卡借给你。”说着,便把她的会员递给了沈良。
“阿姨,谢谢您!”他边说着感谢,边将卡接了过来。就在他付钱的时候,只听见阿姨用H城地道的方言对服务员小姐说:“这孩子看起来与我自己的孩子一般大小,出门在外也挺不容易的。”
沈良的心头掠过一丝感动。
把会员卡还给阿姨的同时,他不断地向阿姨说着感谢,而后带着温暖的笑容离开了ITAT。
另外要感谢的是迎芳阁的老板。
那些天在“小树苗”改作文,沈良苦于没有地方,于是到处寻觅最佳的去处,最终找到了一张石桌。石桌旁有四个石凳,上面有一把大太阳伞,伞上是某个商家的广告。而在石桌的对面,恰好有一幢高楼挡住了H城七月里最为毒辣的阳光。
每每上午的时候,天气还会有些凉快,偶尔会有一丝风从高楼之间的巷道里吹来。可一到中午,温度急升,燥热不堪,很多人都选择躲在空调房里,一门不出二门不迈,像是约定好了似的。
石桌对面的一楼便是迎芳阁超市。老板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他身材明显发福,常常光着膀子。起初,沈良还难免用世俗的眼光看待这位老板,直到和他有了短暂交流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冒昧。
那天,沈良一如既往地坐在石凳上,奋笔疾书。那位老板则坐在一旁看报,而后便询问了沈良的一些情况。当得知沈良是刚刚大学毕业,工作尚无着落时,便和他聊起了自己轰轰烈烈的曾经。
“你知道吗,小伙子,二十年前我一个人来到这座城市,什么也不怕,什么后果也没想过,只是觉得这里是我应该来的地方。我做过泥水工,睡过桥洞;当过服务生,被老板呼来喝去;做过业务员,有一次因为错过了末班车,一个人绕着这座城市走了几个小时的返程路,双脚全都是水泡......”
沈良听得有些出神,这才明白,他曾经吃过的苦远超过自己现在所承受的一切。
“小伙子,我觉得你挺棒的!靠自己的劳动向梦想靠近。你让我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
得知沈良的名字后,他很是兴奋地告诉沈良:“真是挺巧的,我也姓沈。小伙子,你愿意做文具销售吗?我跟晨光文具的老总比较熟。”
听到这里,沈良有些激动。这也许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沈老板和晨光公司的老总联系上了,把沈良推荐给了他。只是遗憾的是,公司人员已经饱和,沈良与这个良机失之交臂。尽管如此,但他心中对这位萍水相逢的大哥的感激之情却是难以言表。
直到两个月后,在度过了一段乏善可陈的时光之后,他找到了一份比较体面的工作。
虽然生活的历程并不是一马平川,甚至会遍布泥泞或荆棘丛生,但老天似乎并没有亏待这个努力前行,想要通过双手创造属于自己的天空的年轻人。因为,就算是前路坎坷,然而,总有一些路人,会用真诚与善意来温暖一个普通人的人生!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