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声

以前的工作室，离一个寺院很近。去上班的路上，看到有师父们在做早课，就会走进去。有一次，一个小师父还把一本经书给我，让我跟着念诵。

早些年，佛教协会没有搬走的时候，我会在初一或是十五去那里，上一柱香，或是吃上一顿斋饭。有一次大雨，我心里一直担心头一晚做的一个恶梦。我去那里，看到师父们在做法会。

后来，是去普陀山。大概是从网上，或是口传，听人讲起普济寺的早课。我走到寺院的后面，在早课的符上写名字。连心内的愿望都写在上面。在院中我问一位师父，明天早课是什么内容，我要不要做什么准备。师父说了，只是我听不懂，又不敢问。

早课大约四点开门。我在三点钟起身，从住的客栈出来，路灯下面只有我自己的影子。走到大路之，会有当地的村民问我要不要香与花篮。我推辞掉了。走的很快，辨认着白天走过的路，树木掩映之中，普济寺门前人影聚在一起。

来的早了，门还没有打开。黑夜中的人群，看的见的虔诚。我捏着手中的票据。虽然我白天已经进寺一次。我还是看着关闭的脚门幻想。

后来，门开了。我随人群进去。大殿内的光是安静的。很多香客迫不急待想去上第一支香。带来的供品摆了一片。

自然心有所求，都想着做第一个是最灵验的。

我按师父的要求拿了一个拜垫坐在那里。因为坐在一侧，我只能歪过身去看正中的观音菩萨座像。灯光里低眉垂目。

师父在维护殿内的秩序，仍有人在不断的走动。手中的供品被压在身下，或是就放在地上，怕是被别人抢走了心内的祈盼。师父说，这样乱放多不好。放到一边桌子上吧。

后来，师父又说，你们来此是做什么？

我坐在那里，低头念着《心经》。大殿是我去过的寺庙中最大的一个。黄色的幔帐垂下来，上面写满了经文。

要开始了。有师父在院中敲云板。

于是僧众们鱼贯而入。灰色的僧衣站满了大殿。

然后，击鼓。那种直击人心的。远到响彻整个普陀山顶。

我想起普济寺旁边的一家酒店，还有那里的居民。每天早上听到这样的鼓声真是幸福。

后来，随着师父一起诵经。只有偶尔几句能听懂。我接上去，随即又断掉了。

下拜。起身。再拜。会跟不上师父的节奏。而我与这些香客一样的心理，盼着参加这一次早课，会有一次命运的好转。

然后从大殿出来。随师父们在院中绕圈。我估且叫做绕圈吧，我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口内诵着佛号。看着东方逐渐亮起的天色。

因为起的早，等太阳升起来，早课在困意之中散去仿佛一场梦境。我坐在大殿外面，看着第一批的香客从外面进到寺内。香炉内的香插满了。

第二年．如约而至。熟悉一个地方，隔了山河也仿佛就在昨天不曾离去。只是我住在了更远的一个民宿。我起床晚了。我在夜色的清晨往寺内走。刚进了门，看到了僧人们正走进大殿。

人已站好了。我赶忙走过去，拿了一个拜垫。与上次相比，站的位置都没有怎么变化。

在俯身与起身下拜的时候，我会看这些师父。有的正年轻着，手里面拿着法器。

就像偶然遇到的一名比丘尼师父。年少出家，在寺内清修。知道我来了，就让我去她那儿。我在下了课后，沿着山路走到她所在的寺院。我们坐在偏殿聊天。不时的有香客路过，就站在门口不走。好些人以为师父是在为我指点人生迷惑。他们也想走上前，能提前知晓一些天机。其实，我们聊的也只是人生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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