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
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
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
何如当初莫相识。
——谨以此文献给那些求而不得的人。
桐木琴,寄此情那年的树影斑驳,秋风清冷,她本想静居竹屋,抚一曲琴,奈何窗外一枝木樨在月下映衬下显得格外醉人,她终究放下了琴,推开屋门。多年以后,她想,若不是那晚的月色衬得少年的面容尤为清冽,便不会令她失了魂魄,甘愿一生只等一人。
落叶的舞曲轻奏着纷争,江湖之人生死、离别本就是常事,可一道血影将夜色衬得格外瘆人,树梢上依旧传来乌鸦一声悲鸣,离别终成定局,他为护她,孤身奋战,可她什么也看不见,只听一声声兵戎相接。夜深,静得吓人,他终于可以冲破障碍,可屋外只有一地的木樨花吹败在雨中,回忆依旧,人却已不在。树梢上残留一枝,被风吹落在地,她哭了却笑了。地上一言:来年木樨花开,我必归,等我!可惜三年两载已过,故人依旧无踪。她走了,离开竹屋,带上那把桐木琴。
洛阳城内,少主大婚之日。和那一日目光清冽的他不同,今日他面容俊逸,眉梢带喜。她终究知晓此一生,他与她有缘无分,终归形同陌路。他亦未曾料想,余生可再相逢,那一日她决然转身,赠一把桐木琴贺少主新婚。他弃新人,弃满城百姓,亦弃半旬父母,只为寻她。他说:当日我去寻你,可是却换来你落入贼人之手的消息,他们都说你坠崖而亡了。你可曾体会那种深夜的绝望感,如果可以我愿弃这洛阳城只与你相伴余生,可你为何不信我?他不知,她的泪已然无法止住。
佛曰:六根清净,心亦无尘。她一步一步迈入佛门,于佛前静跪,愿断凡世情缘。师傅说:尘世情缘尘世了,从此人世间种种纷扰,终与你无关。发髻已拆,金钗已落,缕缕黑发断的是爱还是恨。他已追来,终迟一步,只见心爱女子,仍是当年模样,可眼中竟有几分决绝。他以为,她终不肯原谅,他说,父母之命难违,你当真要怨我一世吗?她却说,前尘往事我早已忘却,少主还是请回吧。他说,我等你。然后入洛阳,从此杳无音信。
几年后,老城主去世。新主继位,洛阳一方,富可敌国,亦治理有方,可洛阳城主却一生未娶。人们总说,城主因重伤在身,不愿拖累他人,对其更是爱戴有加。数年后,城主旧伤复发,他最终不治身亡。即便他咳中带血,眉眼间竟一片清明,语气似乎多了几分哀求和炽热。谁也不知,那个意气奋发的少年临死之时思念的还是那个女子,樨儿,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就能原谅我了。话未必,气已断。仅留有一言,将桐木琴赠与佛院一位有缘人。
她以为,他不知她的灭族之仇,她怨的,只是他身为洛城城主之子,老城主灭她九族,若不是父亲极力护她周全,恐怕她早已死去。她答应过父亲不恨,可又如何做到心无芥蒂。可她不知,他为她与老城主对峙,终究真相大白,还她一家清白,不必再隐居深山,他为成全她,苦守一生。
她一生长伴青灯古佛,抚琴为故人,那一把桐木琴辗转经年,再入她手,她终于知晓,可年少任性,故人不再,终究是一生错过……
若为此琴寄入一段情,秋月遥望与之呼应,再为你取出这把桐木琴,我又弹到如此用心,月光长长照故里,是人走不完的诗句,入相思门,方知苦。这一曲相思奏罢余生……
相忆&相思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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