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
原谅我还是这样亲昵地称呼你。我无法改变,这是我一见到你就有的称呼,这是我喊了十八年根植于心的称呼,这是我以后无法忘却的称呼啊!原谅我还是这样亲昵地称呼你。因为你是我的丈夫,是我一双儿女的父亲,是我曾经朝夕相伴,生死相依的爱人啊!
当我听到你的噩耗时,还在三百里之外的地方,那时是凌晨五点。我来不及和雇主打招呼,直奔街头,在冬日寒风里等出租,泪水犹如倾泻的山泉,在凛冽的清晨刺得我眼睛发疼。整条街寂寥萧条,昏暗的路灯伴着冬日严寒,让我哆嗦发抖。下楼匆忙,我竟忘了穿一件御寒的外套,只为能再看你一眼,能在你临终前见你一面……
我赶到悦来宾馆时,看到了你的弟弟剑豪和妹妹剑灵。还好你的母亲没来,否则她又会指着我的鼻子大叫大骂,哭天抢地。在你灵魂未走尸骨未寒时,我真的不想让你再受到一丁点的叨扰。
锋,我看到了你。在我们办理完离婚手续整整四年后,我又看到了你。四年了,我远离故土,无依无靠,独自飘零。四年了,我天天想你,想咱们的儿女。想我白发苍苍的老父老母,可我却不能回到家乡,不能面对我日思夜想的亲人。
我看到了你。你和衣躺着,那件墨绿色衬衣是十年前我给你买的生日礼物,在你的遗体上,我看到了它,心却揪做一团。你脸色煞白,左臂垂在床沿,一条深深的伤口像一条蚯蚓嵌在手腕。墨红的血渍凝固着。手臂垂着的地板上是一条长长的血痕,触目惊心,让人毛骨悚然,一直延伸到门口。他们也是因此才发现了你,才通知了家人,通知了我……
咱们的孩子没来,剑豪说担心孩子害怕。你和她的孩子也没来,他还小,才刚刚四岁,他会更害怕。她没来。剑灵说也通知她了,她说一切遇见都过去了,你的所有和她无关。她不来也好,这样我才能肆无忌惮地抚摸你的脸,亲吻你的唇。你的脸很恬静,没有一丝痛苦的神情,就像你静静地入睡,在做着甜甜的梦。你的唇冰冷彻骨,寒到我的心里,让我止不住连打寒颤。我颤抖着身体,眼泪融合在你流在地板上干枯的血里。你的脸在来回晃动,整座房间都在晃动,我瘫倒在你的血泊中……
他们把你埋在父亲身边,那是你王家的老坟。我百年以后也埋在那里吧,不以妻子的名义与你合葬,只是以儿子娘的身份葬于那里,只为能默默地守着你,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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