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降临时，我正躺在中心医院外科病房的病床上。
护士揭开我头皮和额头上的棉纱布，抹上一层黄色的药水。端详着说：“伤口缝合的很漂亮，恢复的也不错，不要担心。”
我赶忙道谢。待护士一走，就跑到厕所照镜子。
结果我十分震惊:我的头发和眉毛都被剃光了，鼻梁扭曲，一条蜈蚣般的口子盘旋在右眼框，整张脸肿胀不堪。
我心想，这还是个人吗？
就在我研究全非的面目时，病房的门开了。
刘小菲两手提着水果在门口探头探脑，我正好从厕所走出来。四目相对，她失声尖叫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急忙向外走。
没过两秒，又默默的走回来了。
她松开手捂嘴，五颜六色的水果滚落一地。眼里有种情感在熠熠闪光。
四目相对，我心底忽然涌起奇妙的感觉。
1.
我和刘小菲在网上结识七个月后，她终于认为时机成熟决心和我见一面。
在此之前，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碰过女人了。所以我对这次见面非常重视。一早起来就去洗澡，龟头都搓肿了。穿上休闲西服和泛白的牛仔裤，用古龙水对着脖子和手腕喷了几下。对着镜子比划了几下，仍觉得不放心，拉开内裤往里喷了两下。老二有点刺挠。不过感觉好极了。
见面地点是破旧的汽车西站。我躲在一颗树后面抽烟，瞧见一个女孩站在几辆黑车前东张西望，几个不怀好意的年轻司机围着惊慌失措的她。我觉得这姑娘可能就是刘小菲，她像是有感应般，转头看见了我。
“哥哥！”她跳起来向我挥手。
我挤过人群，拉着她快速离开。那天阳光刺眼，照的我眼睛都睁不开，没怎么仔细看她，只觉得她的手有些凉。忍不住揉捏了两下，手如柔荑，肤如凝脂。我忍不住心旌荡漾！
我有点硬了，不自觉地微微躬身加快了脚步。
“哥哥你慢点，我跟不上你。”她在后面拖着我说。
我满脑子性冲动，压根没听见。
她索性拉停我。
我回头打量她，睫毛很长，眼里盈着笑意。身材比照片里更瘦，北风吹过，凌乱了她齐耳短发，馥郁的香味拍在我的脸上。使我心里有些慌乱。
“哥哥，你要带我去哪？”她歪着头问我。
我当然是想带她睡觉，但不好直抒胸臆。于是我满面温柔的凝望她，抬手捋顺她的刘海，轻柔的拖住她头。此举是想营造气氛，然后结合缠绵的长吻来表达我内心的澎湃。
但这个吻的难度很高，我必须双臂箍劲她的后背，让她呼吸困难，这代表我对她的感情炽热。等她因缺氧迷糊后，再将锋芒贴紧她的小腹，使她感受到野蛮霸道情欲力量。过不了多久她就会赧红着脸，让我为所欲为。
想到这，我偷瞧她涂抹着无色唇膏的嘴唇正微微上扬。这个笑容意味深长，我认为她在勾引我。于是我闭起双眼撅嘴凑上了去。
她挡着我的脸说：“哥哥，别這样。”
我瞬间想起了昌平碎尸案。我默不作声，表情很难看。
她却惊讶道：“呀！哥哥。你的嘴唇怎么这么干。”然后从包里拿出一管润唇膏，拔开盖拧了两下，涂在我的嘴上。
“这是我用过的哟！”她嗲声说了这话，然后对着我眨了眼。
欲擒故纵，好手段！我又伸手抱她，却被她跑掉了。这个闹人的小妖精。我喜欢。她跑着说：“哥哥，我想去少年宫。”
我十分不情愿，但只得垂头丧气的领着她往少年宫走。
她不以为然，笑嘻嘻的拥着我的胳膊。柔软的胸部触碰到我的肱二头肌，我心情好了一点。
当时接近初秋，路上的行人不多，迎面吹来的风有些凉，吹了我一身鸡皮疙瘩。一路上我几次试图动手动脚，她都耐心的把我手拿开，老话说“偷得不如偷不着”。她这么温柔地拒绝，搞得我性趣盎然。
她不停地说着小时候跟他爸爸来少年宫玩之类的话，我没头没脑的应着，她也没察觉，还很开心的，真傻。
走了四十多分钟终于到了少年宫，但眼前萧瑟衰败的大型玩具让我大吃一惊。我很久没到这里来，但从没想到它会变成这个样子。
记忆中它在我七岁时少年宫建成。当时跟着我妈过来玩过几次。那个年代什么都很慢，“车/马/邮件都慢。”——唯独疯狂的老鼠极快。那辆像碰碰车一样闪着熠熠光芒的小车载着我在轨道上左突右冲，给我留下尖叫的记忆。
温情的记忆和破败的现实真是反差极大。
扭头看看刘小菲，她也很失望的样子。我突然有点同情她，很诚恳的问她：“小菲呀，这些玩具都生锈掉漆不成样子了。你看，我们是不是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下？”
刘小菲转过头来盯着我不发一言，眼神中流露着悲戚又略带失望，看着我跟看死人一样，搞得我都有点毛楞了。赶紧指指假山，咱们去那散散步吧。
她这才恢复了情绪，说道：“好呀，哥哥。我们去山上看看吧。”
她的声音有点哽咽。我没有道破。
这路上换做她沉默了。我为了缓和气氛，一边走一边跟她讲解那些年我在这里的英雄事迹。我指着少年宫公园中央的人造湖说，小时候这里的水很清。又指向远方说，看到那几艘破船了吧？就那艘青蛙模样的船看见没？当年规定最多坐三个儿童，我们人多，就想了个办法，三人先上，船到岸边我和王胖子再偷着上。后来船摇摇摆摆划到岸边了，我和王胖子都想先上。他劲太大，一把将我揽到身后，纵身一跃。结果你猜怎么着？
刘小菲说：“难道把船砸翻了？”
我摇摇头说：“我从旁边推了他一把，他直接跳水里了。”
刘小菲笑弯了腰，领子有点大。我乜眼往里瞧，白皙的乳沟下面的阴影里，若隐若现着两只白皙的乳房，看起来很饱满。
刘小菲笑停后，直起腰问：“那他怎么上来的？”
我转身望向湖面，摸着白色大理石栏说：“岸边的所有栅栏都是那天以后才按的。”
“他淹死了。我之所以不想来这里，因为今天恰好是他的忌日。”
空气忽然变得很冷，一阵阴风的吹过我们的沉默。刘小菲两手捉住我的胳膊，贴紧了我。而我忧郁的远眺着秋日下微波粼粼的金色湖面。顺势就搂住她。她僵了一下，却没有躲开。
我忽然想起了牛。牛浑身是宝，肉能吃，皮能用，连长个胆结石都是药材。刘小菲也浑身是宝，乳房饱满，皮肤娇嫩白皙，屁股像面包般柔软。我喉咙干涩，想和她亲热一番。于是搂着她腰的手往下挪了半寸，刚触到温热的弧线，便被她推开。
“你骗我。”她盯着我说。 “他父母没来烧纸。”
我笑而不语。
她拧了我一把。径自向假山上走去。山上的小路有点崎岖，碎石遍地，刘小菲却走的飞快。我跟在她后面不断地提醒她小心崴脚，眼睛却没看脚下，死死的盯着她被白色休闲包裹住的臀部——她每迈出一步，臀部就勾勒出内裤边缘的痕迹。
那年我23岁，精力旺盛，充满力量。天色渐暗，周遭的景色阴郁下来。树叶轻轻摇曳，青草静静呼吸，四处充满情调。我听到心中咔嚓一声，瞬间明白，情欲的种子崩裂开来。
我转头四望，山上再无他人。
那天的傍晚，夕阳如血。刘小菲望着正没入楼群中的太阳出神。她抱着双臂，有种不胜凉风的娇羞。我走到她身后，给她披上我的外套，双臂顺势环住她。她的脖颈处有种荷花的香味，这让我忽然想起狼，据说山里的狼会搭在人的肩膀上，等人回头就被咬破他的喉管。如果真是如此的话，狼趴在人的肩膀上时，是否也曾闻到血液的馨香。
我紧贴在她身后，双臂环住她，亲吻她的脖颈。她浑身颤栗，让我更加兴奋。她转过身来，在我的怀里失声痛哭。我被哭懵了，原本准备伸进她衣服的手也停了下来。惭愧的说：“怎么……喜极而泣了？”
她没有理我仍在痛哭，怪不得说女人是水做的，太能哭了搞得我胸前的衣服都湿透了。我贴紧她发根深处陶醉地闻了闻，叹口气说：“我吓到你了。”说罢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果然没有摸到内衣扣。她不哭了。忽然抬起头盯着我说：“哥哥，你喜欢我吗？”
望着她的脸，黑色眼影顺着泪痕从眼角垂到脸上，有点滑稽。我忍住笑盯着她的眼睛演道：“你感觉不出来吗？”
她气鼓鼓地说：“感觉不出来。”
我严肃的说："从网上聊了这么久，我虽然没有见过你。但是已经开始冒险喜欢你了。”
她问：“为什么是冒险喜欢我呀。”我抱怨到：“你从不给我发照片。我怎么知道你长什么样，万一是头小母猪我不瞎了。”她推了我一把说：“你才是小母猪。那你见了我失望吗？”
我点点头。她变的有点紧张，忙问：“我不好看吗？”我说：“那倒没有，就是胸比照片里的小。”（我喝醉酒那次，她发了张撑开衣领的照片给我。）
她不屑的说：“我还没嫌你地小。”说罢瞄了我的裤裆一眼。
我腆颜道：“我这是短小精悍，用过都说好。”
她笑着说：“几个人用过？”
我伸出手说：“除了它，就将是你了。”说罢准备亲她。
她又推开我，表情忽然变的很严肃。她说：“哥哥，你很想要我嘛？”
我终于说了句实话：“想”
她说：“那我们去开房吧。”
我高兴极了，拉起她地手就走，再次被她挣开了。又特么怎么了？我回头看她。她说：“我们提前说好。”没等她说完，我忙点头说：“我带套！”她脸一红说：“不是跟你说这个。”我忙说：“大床。带网线，带空调。不行就去我家。”她说：“那就去你家。”我说：“那走吧。”她仍然不走：“我还没说完呢。”
“奶奶，你还要说啥？”我真着急了。再不走就准备把她抗肩上带走了。
“去之前你要知道一件事。”她嗓音变的很低沉，有些失落的样子。
我搬过她地肩膀，郑重的对她说：“刘小菲，你听着。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处女。我目前拥有地是你的当下，希望拥有的是你的未来。”
“如果不能够有未来呢？”她插嘴道。
“什么意思？”我问道。
“今天我可以把自己给你。但是不会再联系你了。”她坚定地说完，我就蒙了。
我仔细分辨她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十分不解的问：“为什么？”
她笑着说：“不为什么。”
“那走吧。”我说。
她的笑容里忽然布满了失望和遗憾。
“去你家？”她低下头问。
“送你回家，要不没车了。”我面容沮丧，心情复杂，拉起她的手就走。她走了两步，又停下了。我不耐烦地说你还走不走。一回头，没想到她又哭了。我苦笑道：“怎么不跟我回家，你还不高兴了。”她破涕而笑骂道：“去你的。”踮脚吻我。
她的嘴唇温热而柔软，吻技虽然有些生涩，但能感觉到她倾注了很多感情。吻得我也动情了，揽住她的腰贴近我。我小心地将舌头伸进她的口中，她顿时像丧失了所有的力气，身子直往下瘫。
我们看不见彼此，却感觉满口都是甜的，纠缠中的呼吸充满情欲。我像是抓住了一朵在午夜绽放的郁金香。
我忽然感到天旋地转，一股强烈的刺激忽然爬满我的全身，布满我全身每一个毛孔。我后脑发麻，全力搂住刘小菲，随着她柔软地胸口剧烈的起伏，我所有的激情和理智，猛烈的喷薄而出。
之后的几秒钟里，我仿佛与刘小菲浑然一体。山顶的晚风吹拂我的灵魂，月光像冷冽山泉浇到我们身上，头顶飞鸟盘旋又转而西去……我平静的体味这一刻，看着怀中缱绻着的刘小菲，为世界的和平，感动不已。
刘小菲察觉出我的异样，忽然往我裤裆一摸，我敏感的打了个冷战。她摊开手掌凑到鼻子前闻了闻说：“臭不要脸。”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谁知道怎么擦枪走火了。
那晚，月光下的刘小菲赧红着脸，很是好看。
而我却无暇顾及，因为眼前正有三个吊儿郎当的男青年晃悠过来。我把刘小菲挡在身后，拉住住她说，我们走。
刚要走开，站在最前面的男青年拦住我们嬉笑道：“二位去哪呀？”
我打量着这个浑身酒气的男人，把刘小菲挡在身后说：“哥你认错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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