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花间方壶(雒尘摩诘)第一卷 祸起祝融辟天途
楚泠看见屋正中是一个巨大的石台,其上是一个个两掌长的石块。
玄徵平复下心绪,小心拿起一块研究:“这是石匣子,为了保护里面的东西。如今你回来,我们打开仔细瞧瞧。”
楚泠也顺手拿个一只匣子,在微弱的烛火下,可以看见连接的缝隙。
两人拨弄一番,将两只匣子打开,露出里面的竹简。
玄徵伸手欲取,楚泠喊了声“等等”。
她托着匣子仔细看来:“这竹片已经很老旧了,阿兄小心些。”
两人如托着珍宝,轻轻拿起其中一个,小心在石台上摊开。
第一列字就让玄徵皱了眉:“阿泠,你来看看。”
玄徵让出右侧的位置,接过楚泠按着的竹卷。
楚泠走向另一侧伸着脖子一看恍然:“这是元国地域的古篆,让我看看——公输傀儡录。傀儡是什么?”
楚泠喜好习字,研习过历代的拓印孤本,这文字便是其中之一。
玄徵敲了敲脑袋,又将后面得字露出:“有点印象。”
楚泠继续看下去,努力分辨这蝇头小字。
“里面谈及百年前的元国和墨家……”
玄徵霎时明白了,抚掌笑道:“是机关术!前几日阿公还与我谈及过。”
“百年前的古籍……”楚泠喃喃自语,看向其他的匣子。
玄徵见状收好竹简,打开另一个竹简。楚泠探头望去,这竹片的材质更老旧,仿佛一捏便会碎裂。
“金锁玉关。”
楚泠面露讶色:“这个我知道,不过民间好多杂七杂八的,并不是正本。这莫不是……”
玄徵粗略一扫,只道:“很有可能。”
他们都不懂堪舆之术没有细看,将两个匣子收好,陆续打开了其他的匣子。
这个匣子里是一张牛皮纸,楚泠小心摸着边缘觉得不易损坏,慢慢打开。
那三个字赫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八阵图!”两人失声喊了出来。
巨大的震惊之后,两人快速地屏息看起来。
“这是拓下的碑文。”楚泠熟练地一目十行,“和晴姐当初描述的一样,八阵图起源于上古,这张牛皮纸是旧齐的一个不知名的道人所拓印,原来的石碑在苍岐山东,秦川。”
楚泠呆若木鸡地看着玄徵:“也就是我遇难的地方。”
“那里地龙翻身频繁,恐怕那石碑已经不在了。阿泠,你做什么!”
玄徵看着楚泠十分自然地将牛皮纸一收,塞入自己怀里,又去拿下一个匣子。
“要拿来用,当然是译文。阿兄难道不想留为己用?”
八阵图里有兵法阵法,傀儡之术可造木牛流马,他能想象这些若是流传于世会引起怎样的争夺与杀戮,怪不得父亲要将它们藏在密室。
玄徵不可否认,他心动了。
旧齐的文字,他不能找鸿胪寺,那只有阿泠了。幸好有阿泠!
若自己物尽其用……
他忽然战栗打了个寒战,此事甚大,他一定要与族长见上一面。这些东西怎么可能是父亲一己之力收集的?必定是我族几代的收藏。
玄徵默认了楚泠的举动,看向了其他匣子。
“归藏,这竹简还缺了一块,仔细拿。”
“玉石?可有机关?”
“这什么字,阿泠你来看看。”
……
将所有的匣子看完,又装回去,二人吐出一口气,心力交瘁。
“这些恐怕不必八阵图差上多少。”
“我恐怕没有精力全部译出。”
“若是时机成熟,我去寻外祖父求助。”
玄徵留恋地看了一眼,轻声道:“走罢。”
路过那一排木箱与酒坛,楚泠忽然问:“你给阿公的酒可是最后一坛了?”
玄徵摸了摸鼻子:“嗯。”
楚泠失笑:“那明日给师叔的酒也只剩一坛了?”
玄徵努嘴指着面前。
楚泠瞄了玄徵一眼,走上前抱起两坛酒推给他,顺口问:“哪来的?”
“嗯……当初父亲见齐世伯要抢他的好酒,偷偷藏的。”齐世伯自然是齐子钦。
楚泠又提了两坛酒,觉得千斤重,默然不语。
………………
天光正好,楚泠与齐子羡坐在主院的老槐树下赏景品酒,回想着往昔父母和师父还在时的光景。
“师叔,我将楚门所给的关于云水派的典籍,誊抄了一份。”楚泠将两本册子递给齐子羡,“还有一册,里面记载百年前云水派的变迁,是我在苍岐山的古籍中寻出的。”
齐子羡感慨道:“七娘有心了,幸好你识得青穆古篆。大兄收了你这个徒弟,实在是我们的幸事!”
“师叔难道要与七娘客气?”楚泠眯眼笑着,给他又斟上一杯酒。
齐子羡畅快地笑起来。
翰林院薛侍讲、薛夫人、薛夫人在鸿胪寺的兄长。楚泠如今想来,是父亲有意为之罢,有意让她学这些,待日后古籍现世。
楚泠抿上一口酒又摇头,阿耶从来不会强逼她,是她自己喜好,恰逢其会而已。
她本该与阿耶阿娘一起葬身火海的,可是阿娘用穆国送嫁的宝贵符箓救下她。地动遇险,幸得熙桓的墨玉镯才得入苍岐山。
而在苍岐山上,识字译文的本事让她找到出路。她凭借的是云水派和楚门后人的身份,得到神君看中,护得她周全。
她早该死了,可是如今她活着,还能感受微风花香美酒。
上天待她很好。
楚泠遥遥举杯,对着苍穹一敬。
侍女小步走来,递上一华美的帖子:“七娘子,昌平候府来帖,昉郡主邀您赴十五的诗会。”
齐子羡呵呵笑:“你回到天都几天了,大家都好奇你这个这神龙点化的仙女呢!”
“师叔莫打趣我。”楚泠听到这说法啼笑皆非。
齐子羡正色又低语:“这些传闻,可有不少熹王的手笔。既然与你名声无碍,七娘就不必太介意了。”
他不如齐子钦风光霁月,在天子脚下做生意,自然要多思虑几分。
楚泠恍然,神龙的出现,对正要称王改年号的熹王来说,正是最佳的契机。
她失笑,托腮思索着:“我是不是该向阿公讨教一下怎么做出个仙人模样?神棍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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