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江！

《哦，江！》

.

钟浩如/文

.

　　石头站在山顶上静静注视着小溪从身边淌过，直到它在很远的地方汇入一条又宽又弯的长溪，浪花奔腾着、咆哮着。一只鸟儿从水流咆哮的方向飞来，说：“那就是江呢！”山石见惯了溪水，从不知道江是什么样子，便踮起足尖向远处眺望。风儿很大，一不小心石头从山巅滚落坠入溪流。就这样它年复一年地躺在流水中，朝着江流的方向。

　　小鸟飞到江边，落在江柳上栖息。鱼儿在江水中潜游，它只知道水有多深，却从不晓得江有多弯浪有多高。晨曦透过树丛将殷红的光斑撒落江面，鱼儿觉得新奇，便欢快的跃出水面，“啊！江原来是这种模样！”这时鸟儿飞离枝头贴近水面从鱼儿上空掠过，鱼儿羡慕小鸟的高度，心想，有了这种高度便可尽情地在鸟瞰中欣赏江！江当然拥有水，但有水的地方也当然往往不是江。这一跃，鱼儿才知道只有江才是浪花的故乡。河与池塘虽也有涟漪，却终也开不出激情的浪花。

　　石头刚坠落水中时原本是龇牙咧嘴长满棱棱角角的，一点也不圆滑和世故。在江流的力的作用下，它渐渐地变成了卵的形状，江流连坚硬的顽石也可以改变，它凭借的就是江的心动。河水与池水毕竟死水微澜总也不能改变什么。是的，江流使石头成为了卵状，不过那毕竟只是一枚枚鹅卵大小的冰冷的石头，看上去也有纹理，象血管缜密纵横，很美！可是它毕竟总也孵不出生灵。鱼卵虽小却很顽强，顽强得有点儿叛逆。它在江流中随浪而行走而回游，走着走着便成了小鱼儿。这种时候说不清鱼儿是卵生？还是浪生？抑或二者皆是。在鱼的秉性中，它分明就是与浪为伍，因而很痴情，对江有一种永不割舍的眷恋之情，眷恋江的温度，眷恋江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