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一个破碎的寒假又进入尾声了，晋职称的故事之二，迟迟没有动笔。
我那老同学一耸一耸的肩，微驼的背还有闷牛般的哭声，久久放不出脑子，仿佛手术刀留下的疤，丑而扭曲。
回想这几年学校每每晋职称的时间段，人和人之间那种奇怪的眼神，别扭不自然的笑和言不由衷的祝贺还有半真半假的安慰，也真是够了。
今天故事的主角是一位即将退休的老教师，男的。我讲的是他去年晋职称的一件小事儿，事儿虽然小，但折射出了多数农村教师的无奈。
他叫老R,老民办教师出身，做了三十多年村校班主任。
村校在一股合村并校的风潮中被刮黄了，老R从村校调转来这里做了中心学校班主任。
从每个班七八个孩子突然升级到五六十孩子的头儿，老R不知所措，每天忙的像陀螺，甚至家里孩子都顾不上。
去年，职称的大洪水涌来，老R荣幸入选，有资格填报高级教师。
万幸中的不幸。
万幸是因为好多年盼来的指标握在手里，热腾腾的，不幸的是，老R在村校几十年，只顾着那些孩子了，什么比赛评优等等与孩子无关的事儿都没做，填报表格是要有荣誉证书支撑的。
老R愁眉苦脸，老R辗转反侧。
在寥寥的几张荣誉证书里巴拉几个回合，也不够填表最低标准。
忽然，老R眼睛亮了一下，他找到了一张国家教育部颁发的证书——《乡村教育工作三十年荣誉证书》。
欣欣然填表，乐颠颠报送。
教育局里，人事干部小S认真工作，为老R逐页查阅。
小S看到那张《乡村工作三十年荣誉证书》那一刻，笑了。
欣然一笑？NO!是崇拜一笑?NO!她笑的很拧巴。
老R啊！这张证书不要放了！每个晋级高级的都有！没优势的！
老R一脸的憨厚和不自然，仿佛自己做了一件极其丢人的事儿:放里吧！放里吧！也没别的证儿了，要是评委会不批准，算我命苦。
回来路上，老R愁眉不展，一路望着车窗外，路上向后一排排闪过的杨树，有不少都是他领孩子栽的，现在都能做梁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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