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习惯没有她的日子了。可我好像总是轻而易举地就想起她。或许是熟悉的街道,或许是曾经共同喜爱的一首歌,或者仅仅是季节轮播到冬天,一片落叶在我眼前飞。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搞。
我总觉得我们各自绕着地球的走了一大圈,可是还没有遇到。我难以想象,曾经发了毒誓要永远在一起的两个人,后来居然可以毫无关联,毫无故事,毫无瓜葛。我痴迷于人与人之间的纠缠,而我们之间似乎也没有再纠缠的必要。我以为我可以洒脱地全身而退然后安然步入下一段旅途,这么久了我才发现,真他妈挺难的。苏北说:萝卜有自己跳出坑的吗?得有人拔啊!七哥说,苏北是个傻逼,但这句话说得挺对。我也觉得苏北是个傻逼,但这句话说得真走心。我和他并排坐在马路牙子上,手里拿着完全不含酒精的奶啤,在此情此情景的前一天,就是我让他拿着没有电话卡的手机给Alice打电话的那天。总之,他和力力又重新在一起了,并且比之前还要好。我老逼着自己,拿着他们的故事当做我相信爱情的素材。
冬天来得猝不及防。记得刚和她在一起的那个冬天,我把押一付三的房租交完后,口袋比脸干净,我没有钱交暖气费。那时候,一张铺不满整张床的电热毯已经足够让我们开心。她会给我补过生日,我们一起在小小的房间里,煮火锅,切蛋糕,唱着祝我生日快乐。有一次,我带着她去了楼顶,夜晚包裹着我,我包裹着她,我们紧紧相拥,然后看着忽闪的万家灯火,在一片嘈杂中,我们居然陷入巨大的安静。我真希望那一刻天地崩塌,大厦倾颓,如果我俩直接死在那一刻,被埋在那场黑夜里,也就没有了多年后分开时的各自伤心,撕心裂肺。
分手后,身体少了一半,整个生命空空的。有一年夏天,她吵着闹着要买两只仓鼠,后来还给仓鼠们买了一个大大的笼子。那天中午,我看到她坐在地板上流着汗拼笼子,就下楼买了两杯冰镇气泡水,回来后,看到她还在拼。我顺手拿起手机,想给她拍张照。她抬起了头,清爽的短发和笑容定格在那一瞬间。那一瞬间,那种浪漫,我至今都无法释怀。
我们不再联络,在一座城市却走着完全不同的轨迹。那些日子像子弹一般地射穿我的胸膛,我差点死在她有新欢的那个晚上。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搞。和我这么糟糕的人都能在一起两年半,而那个正在温暖着她的人,更好的人,他们会更久的吧。我不知道。我弄丢了心爱的姑娘,我至今都无法释怀。
说来也奇怪,每次我想起她,总是短发的样子,仿佛她永远是20岁,年龄永远不会增加,她永远不会遇到种种烦恼,她永远地热情开朗,她永远地守着只有我们二人懂得的小孤独。我们交换的秘密,我们为彼此奉献的勇敢无畏的年少时光,也许在一个平行的世界里,像那天夜里在大厦顶端看到的灯火那样忽闪。像星星,像她眼里藏着的星空。
苏北说,她在你的诗里,不会老去。你满格的文字,一百年后还跟现在一样牛逼。我说,那好像也不怎么样。他说,总之不管谁,在哪个年代,读到你笔下的Alice,读到的也都是她20岁的样子,还有你们的故事。这得多他妈的浪漫啊。对了,你们其实挺搭的,看得出来,她爱过你。我突然想起分开后她对我说的:起码我们还拥有了那么多快乐的日子。
对啊,起码我们还拥有了那么多快乐的日子。
文|满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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