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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兰布统的诗画之旅

乌兰布统的诗画之旅

作者: 缪四儿 | 来源:发表于2020-09-17 12:35 被阅读0次

    文/缪四儿

    暑假进入尾声,禁不起图片上的诱惑,跟着户外群去了乌兰布统。

    经过十多个小时的长途跋涉,在晚上十点到达景区,下车后不由得打了个激灵,相比山东的炎热,乌兰布统的夜风如同初冬般寒冷。

    凌晨,天还没亮,就被外面由远而近的马蹄声惊醒,犹如暴风疾雨,脑袋里浮现出万马奔腾的场面,立刻兴奋起来。顾不得昨天舟车劳顿带来的疲倦,匆忙穿戴起来。房门是坏的,坏到从里面也打不开,等不及外面人来救,我跳窗而出。

    一番折腾,余音未了,马却已经走的无影无踪。举目四眺,又不知将军泡子公主湖在哪,只好跟众人去吃早饭。

    早餐是馒头稀饭鸡蛋腌黄瓜萝卜白菜之类的家常饭,口味地道,饭香浓郁。可草原之上,看不见半点庄稼,也没见哪里有菜地,更没有鸡鸭鹅,不知道这些食材是哪里来的。

    将军泡子是康熙大战葛尔丹的主战场,因其舅舅佟国纲战死沙场而得名。举目四望,想象当年金戈铁马仰天啸,壮士悲歌卷西风的血肉沙场,而今已变为绿草茵茵,波光漪涟的旅游胜地,胸中逐渐滋生出苍凉。

    蓝齐儿格格的眼泪是幽深的蓝色,玲珑别致让人惊艳,这就是著名的公主湖,相传是远嫁胡地的蓝齐儿格格悲伤的眼泪。她被迫放弃意中人李光第,成了一枚和亲的棋子,日后又不得不面临丈夫被杀成为寡妇的命运。

    草原腹地——邂逅龙卷风

    这次的重头戏,是越野车深入草原腹地游,去看乌兰布统的精髓部分,著名景点有盘龙大峡谷。

    时间定在下午两点半出发,三十八个成人,每人一百五,每车四人,领队为了省钱,把车压缩到八辆,有的车塞了五个人,不包括儿童。结果没等出发,坏了一辆,等到重新换的车到来时间已是三点半。出发前的一刻,领队发现自己没了位置,于是,他顶替司机,自己身兼两职。

    车子走下柏油路后就开始剧烈的颤抖,草地中间变成了蜿蜒曲折高低起伏的黄泥搓板路,窗外的风景逐渐变得优美,一路颠簸中,我看到远处乌云遮天蔽日滚滚而来,中间夹杂着乱舞的闪电,铺天盖地的凶猛之势让人心惊胆战。

    在越野车拐过一个弯道之后我突然发现乌云涌起处有三柱黄烟扶摇而上,不由得大喊一声:龙卷风!司机哂笑:开玩笑,这里哪有龙卷风?

    我一时大脑转不过弯,草原没有龙卷风?后来证明人最大的悲哀就是信奉驴子的经验。那场百年不遇的龙卷风,在地广人稀的草原上摧毁三十多座民房,夺去五个人的生命,而我们,由于大雨冰雹的阻隔,幸运地逃过一劫,和龙卷风擦肩而过。

    雨如爆豆,路上的小泡子也是一个接一个,七辆车加大油门飞驰着涉水而过,可领队的座驾一头扎进水里就再也爬不上来。雨继续下着,时急时缓,夹杂了冰雹,噼里啪啦的砸在车窗上。

    路旁草地上伫立着两匹黑色的马,在暴风雨中低着头,沉默着,忍受着,耐心的等待雨过天晴。司机说,草原上的马从不避雨,而且草原上的雨不会持续下太久。我向周围张望,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只有连绵起伏的丘陵,和点缀其中的几棵树,压根就没有可以避雨的地方。马不是不想避雨,而且无处可避。

    那天的雨断断续续,足足下了一个下午。领队和车在泡子里趴了一个小时后终于被拉了上来,车队重新准备出发。期间有人提议先走的时候,司机拒绝了,说大家商量好要一起,一辆不走其他的车都要等着,多么团结的越野车队。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多,草原上入夜之后除了星星月亮和车灯之外大概没有别的光。这种阴雨天气,前两者都不会有了,能有的大概只能是狼眼睛的绿光?。

    司机终于上路了,只是脾气变得很坏,之前笑嘻嘻的他在上车后一直骂骂咧咧,因为他的新车刚刚被另一辆车撞瘪了车门。开车也不如原先那样小心翼翼,赌气似得猛踩油门,仿佛这车被撞了之后就不该再爱惜了。

    我原本以为草原的路再坏也不过颠簸的厉害,或者像刚才,积水的泡子多点。谁知道接下来的路程越走越惊心动魄。越往里走,地势起伏越大,车开始上坡下坡,而且都是六十五度以上的陡坡,车轰鸣着仰面爬上山坡之后,又开始俯冲,路泥泞湿滑,车身失控的扭来扭去,好像随时都会滑到山谷之中。我的心始终吊在嗓子眼,手紧紧抓着能抓的地方,不停的默念阿弥陀佛。

    这样的路仿佛没有尽头,雨下个没完,即使停下也只是片刻,而每次都是电闪雷鸣重新蓄势。

    我一边严密关注着路况,一边偷瞄两眼车窗外的风景,自从来到草原之后,风景都在路上、在车窗外。恍惚间仿佛走进诗情画意的景色里,走到那一棵棵桦树下,踩着那一片浅黄淡绿的大地毯,自在又惬意。

    车在爬上一个足有八十度陡、十几层楼那么高的一个大坡之后停了下来,那里停着先前到达的车。雨停了,人陆续从车里钻了出来,横在眼前的是一个极深峡谷,路蜿蜒着下到谷底又延伸到对面的丘陵。

    一侧是高高的山头,严格来说是丘陵,对于我这平原来的基本看不到山的还是更喜欢说成山,另一侧是倾斜的坡地,我们应该是停在了半山腰。

    腹地还未到,这里风景已经美得如养在深闺的女子,淡淡的,矜持的坐在哪里,含着风情的眼角不经意的瞟你一眼,一切都寂静着。

    我下了车,单薄的衣服瞬间就散尽了温度,牙齿忍不住打起架来,我不舍的又看了眼浓淡适宜,端庄秀丽的点缀着几株桦树的画面,钻回了车里。用手把车窗抹净,趴在上面往外看着,雨又噼里啪啦的袭来。司机把车调头,准备打道回府,估计是眼前那个峡谷在雨后有相当的难度吧,还有那个平原来的冒牌司机。

    同样的惊心动魄,又一番阿弥陀佛,雨水的作用让返程更加惊险,我竭力让自己做到把生死置之度外,平复两股战战的狼狈。调整着身体配合车的角度,以减轻车的负担,尽管知道这样做很蠢。(捂脸)

    终于回到了之前陷车的地方,车又停了下来,司机说等后面的人。团结的草原人有狼群的精神,总要集结起来才决定进退。闪电划破天空,继而一声炸雷,司机说从来没有下过这么久的雨,这之前,草原已经干旱。草地颜色变的鲜艳了很多,那两匹黑色的马依然默默的伫立在雨中。

    对讲机里一直传来呜哩哇啦的讲话声,原来领队开的那辆车在返回的地方就再次趴窝了,那是饭店老板的一辆两驱车,那种车去草原腹地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司机抛下我们奉命返程接人去了,我们不由分说的挤进另外两辆车里,只有后备箱能容纳我们。

    可怜同伴一米七几的个子蜷缩在里面,平时瑜伽做不到的姿势也做到了,我和同伴的胖儿子坐在另一个后备箱里,还有钉子扎了他的胖腚,这孝顺的孩子一路担忧着他那蹲不下的妈妈。

    在一个巨大的陡坡上,车失控的像左滑行两米,左侧就是深谷,我小心的提议能不能让我们下来减轻些负担,等车爬上去之后我们再上来。那位一直安慰着儿子,无比镇静的女老师笑了,她说这么大约车不会在乎几个人的体重。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终于爬上了平整的柏油路,天色暗了下来,天边漆黑的乌云间露出一抹残红,好像黑色袍子里面红色的衬裙。路旁巨大的指示牌被风吹的来回晃着,下去尿尿的孩子又被风逼上车来,公路在苍茫的草地中间伸向远方,我的腿已经失去知觉。

    晚饭的时候,大家都在议论着今天的惊险刺激,那辆车被抛在草原深处独自过夜,它将静静的欣赏那片油画样的风景,夜里会不会有狼好奇的在它身边转悠。

    第二天一早,我准备出门看日出的时候看店的老爷子告诉我,昨天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龙卷风刮了几个村子,倒了三十几间房,死了五个人。坐标克什克腾旗,就是我们所在的那个位置。

    早饭时,几个老师心有余悸庆幸车没能到达腹地,我想,是不是被风带到天上俯视这片草原的景色。有朋友打来电话,接通后就大声问我在哪里,然后说你知道吗,就你待的地方,刮龙卷风了知道吗?我说我知道啊,我看到了,一共三股,黄色的。

    之后的行程去了象群山,桦木沟等不花钱的景点,一路上伴随着领队和几个老头无休止的争吵,在桦木沟的山脚下,领队被媳妇叫去看孩子,把我们一队人扔在不像入口的一个入口处,茂密的树林,无法跨越的栽满土豆的庄稼地。

    等我去翻了一座草深及膝,无人到达的山头回到出发点时,一队人正在距离家乡两千多里的树荫下乘凉聊天。

    乌兰布统,峰高谷深,曼甸平坦,森林浩瀚,如诗如画,到处是与天际相连的草甸,到处是油画里的色彩。如果有机会去,建议寻找资深户外领队,能带你畅游景色,体验翻山越岭的快乐,对大自然充满热爱,会领略旖旎风光,起码要是个真正的志同道合的同游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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