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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疆】第一章 缘起(1)

【屠疆】第一章 缘起(1)

作者: 西西惟亚 | 来源:发表于2020-07-07 22:44 被阅读0次

    文案:

    前世,她是沙家的女儿,却逼着自己活成了沙家的儿郎。

    今世,她如愿得了具男儿身。金戈铁马,屠遍疆域宿敌。

    她是朝露,是人称飒三娘的沙家三小姐。

    半碗孟婆汤洗不掉前世的羁绊。她在基山归来,梦中却是柜山的巍峨,是英水的磅礴,让他魂牵梦绕。却不知,引他飞蛾扑火的是他前世的宿命。

    酒撒黑土,敬的是逝去英灵,慰的是铁血柔情。

    南沙军打翼族,打的不是外敌,是仇敌。

    南沙军守南疆,守的亦不是魔族的南疆,而是沙家军的地盘。

    南沙军杀宿敌,为的是自保,而不是魔都城里高坐赤武殿上的那一位!

    脑门上顶着朱砂,沙家军生是魔族人,死是魔族魂。沙家军造反的一日,便是魔族覆天之时。

    CP:上原 X 邯羽(朝露)

    强强,1V1。

    谁攻谁受,看过第二卷《错天命》的宝宝们都知道!

    《屠疆》的时间轴是在错天命之前,写的是玄烨(苍暮)带着弟兄们打江山时的故事,也算是对于这个人物的一个补充。还有大家都喜欢的姜神医,在这篇里戏份也很重。

    第三卷《屠疆》是整个系列的最后一个故事,也是最轻松欢乐的一个故事。行文风格整体比较热血不羁,和前两卷会有明显的不同。魔族嘛,没有神族那么规矩刻板~主角们都不用端着,作者也就跟着放开了~


    正文:

    “这头狸力白送,兄弟尽管拿去!咱们今日就先打个交道!”

    魔族南沙军的营地入口,一个身量不高的少年郎挥了挥手,尚且余留了些稚嫩的脸蛋上挂着豪爽不羁。

    凑巧路过被人拦下来的是结布,他不过是南沙军的一名后勤,五短身材,又矮又敦实。打仗是指不上他出力的,也就剩了点祖传的缝缝补补的本事。这营中炊事,他自然也管不了。

    “小兄弟,你何必为难我呢!”结布都快被他缠得烦死了,“我一个拿绣花针的虾兵蟹将,哪敢收这野物!再说了,我不过就是一个裁缝,你巴结我干嘛!要巴结,你也该拿这头狸力去巴结咱们营的厨子才对!”

    那少年啧巴着嘴,拧紧了两条柳叶弯眉,“这话说得伤感情!”

    结布哭笑不得。他与这细皮嫩肉的小孩儿才照面了不到小半刻中,怎就攀上感情来了!

    他遂低头瞧了瞧拱到脚边的狸力,觉得要是用这猪崽儿似的小东西就换来了感情,那也忒廉价了……

    结布觉得自己受到了怠慢,有点心酸!

    狸力抬起一条后腿,懒洋洋地往他靴子上撒了泡尿。

    结布:“……”

    “瞧瞧,这都标记认主了!”少年笑逐颜开,“你俩有缘啊!”

    结布不禁扶额心道:“亲娘欸,老子与一头稀毛狸力要什么狗屁缘分呐!”

    这头小畜牲,结布自然是不敢要也不能要的。即便是魔族,军营亦有军规。他们南沙军的补给向来是南丘军供应的。只不过这些年一直时运不济,南丘军的将军玄烨在魔尊跟前吃不开,自己也穷得都快卖底裤了,因此很多事情南沙军就只能靠自己。像军粮什么的,兄弟们泰半就去后山逮野物来凑合。南丘军和南沙军做了几百年的患难兄弟,又挨得近,总不能为了几口肉就撕破脸。再者,兄弟们自己都吃不饱,哪儿还有余粮来养这闲散少年!

    “这头狸力我是真的没法要,也没这个权利收,你赶紧带走吧!”

    那少年癞皮狗似的,“你做不了主,那找个能做主的兄弟来啊!你一个裁缝,也不能代表你们一整个南沙军不是!”

    还真是翻脸比拨算盘还快!

    “走走走!”结布火气上窜,抬手像打发叫花子一样打发那少年,“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敢赖在这里跟你爷爷撒野!”

    气氛瞬间便剑拔弩张了起来,引来了周围闲着没事干的小兵来凑热闹。

    人一多,动静就大。这一闹,还当真引来了个主事的。

    “这是怎么了?扎在一起吵吵闹闹的!”

    结布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那少年道:“蒯哥,你来得正好!碰到个无赖,死皮赖脸要与咱们南沙军攀关系!”

    “与我们攀关系?”

    蒯丹这才把目光挪向了那个背着把大弯刀的少年,他看了他几眼,竟有点儿说不上的眼熟。

    “你就是这里当家的?”那少年脸上挂着不悦,说话阴阳怪气,显然也是被惹怒了的模样。

    蒯丹为人随和,他笑脸相迎,不急不慢道:“我虽不是南沙军的帅,但也算是个能主事的人,如果将军他不在的话。”

    少年与他四目相接,“那就把你们营的将军叫出来!老子同你们没什么好谈的!”

    “那是不巧!”蒯丹两手一摊,“小兄弟今日白跑一趟了!”

    “你主子不在?”

    少年身量矮,看起来还是没怎么长开的模样,比姑娘高不了多少。是以他看向蒯丹时,便只能仰着脖子,在气势上便已经矮了一截儿。

    蒯丹算是这军中的老人了,即便他看起来依旧年轻,却已经先后辅佐了南沙军的三位将帅。老将军还在的时候,他不过是这南沙军里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兵。后来老将军战死了,南沙军的帅就变成了老将军仅剩的独女。再后来,他们的女将军也被翼族那群老鸟给弄死了,这才轮到了现在的这一位坐镇军中。

    想到这位现任南沙军的帅,蒯丹总觉得有点于心不忍。他觉得自己命中克帅,命格实在太硬,怕有生之年里也把人家克死在了帅位上,因此辅佐起这位主来就格外上心外加细心。就好比现在,明明将军身在营中,他却谎称他不在。

    区区一个年轻的乡野猎户,又哪儿来的这么大脸面让他去请将军呢!

    蒯丹笑着打起了马虎眼,“将军他位高事多。”

    少年并不好糊弄,闻言索性一屁股坐上了一旁半朽不朽的木栅栏上,将腿一支,“行啊!那老子就坐这儿等他!”

    魔族南沙军的驻地位于南荒的南端,毗邻南海。虽说是毗邻,却实则离南海还有些脚程,中间也隔着小半个翼族。南沙军驻扎在这柜山的深山老林,四面环山,天阴多雨。那木栅栏年久失修,平日里小兵们都要绕着走,就连鹿蜀撩起蹶子都不敢往上跨,蛊雕飞回来也不敢把鸟爪子朝上踩。

    南沙军圈养的飞禽走兽都在那木栅栏上都吃过亏。虽都是牲口,但好歹不傻,都长记性。

    只叹那少年是远走他乡,人生地不熟。这话还没说完,屁股下面的木栅栏就折成了两截。

    这营地坐落在山间,潮湿得很,为数不多的几栋木屋还都搭在了高耸的塔基上,明显平时没少受涝灾。

    地上泥泞,少年这一个跟头,便滚了一身泥巴。

    围作一圈看热闹的南沙兵笑得肆无忌惮,对着那少年指指点点,还骂骂咧咧。

    “跟个泥猴似的!”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东西,也敢跟我们蒯哥抬杠!”

    蒯丹立在原地八风不动,脸上虽依旧挂着笑,却也有点变了味,“小兄弟,还是回去换一件衣裳再来吧!天阴湿寒,小心着凉。”

    那少年郎将众人的目光全都纳入眼底。这是他熟悉的被人蔑视的感觉,与不久之前在魔都城受到的待遇相似。

    他是打北边来的,以前在山上打了猎物就带去魔都城里换几个墨晶板子混口饭吃。牲口宰了,肉可以换墨晶板子。皮毛若是上品,剥下来就能换墨晶石子。一个墨晶石子能顶一百个墨晶板子。少年心眼实诚,干活不挑剔,也不分贵贱,屠牲口卖肉的同时还走皮毛生意。久而久之,就遭人眼红了。

    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少年压下了心中的怒意。他的生意被砸了,还被人追着屁股后面砍,在魔都城肯定是混不下去了。他一个卖肉和皮毛的屠夫,也没攒上多少家底,这一路游山玩水般往南下,已经花得差不多了。他需得有个地方的落脚,蹭吃蹭喝再蹭蹭住。少年也并非胸无大志,只不过眼下他遇到了点生计问题,总得先想办法解决。

    壮志凌云填不饱肚子,也挡不了风雨。即便是要乘风破浪,也总得先有一条小破船吧!

    南沙军在他的眼里,便是这么一艘还算凑合的破船。远离魔都城,远离曾经的耻辱。他选择在这里折戟沉浮,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风风光光地踏马而归,在那群穿金戴银的杂种跟前耀武扬威。

    少年一骨碌爬了起来,拍了拍袍子上的泥。袍子没拍干净,反倒是摸了一手的泥巴。他也不怎么介意,又把手上的泥巴抹回了袍子上。

    “用不着换,老子身体好,一点泥巴算个屁!”

    看热闹的小兵又在起哄了。

    “不会是就这么一件衣裳吧!”

    “都破成这样了!”

    “怪可怜的!”

    ……

    少年白皙的脸蛋浮了愠色。他咬了咬牙,努力地将一腔的怒火转化为了皮笑肉不笑挂在脸上,“老子诚心来投靠,没点儿诚意怎么行!”

    结布一听到他提“诚意”二字就窝火,指着他鼻子问,“就一头奶毛还没褪干净的狸力也叫有诚意?”

    “那你当初来南沙军投靠的时候是带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少年继而扫了一圈周围的人,“你们又是揣了什么了不起的宝贝?”

    结布当即卡了壳。他来南沙军当兵,纯属走的亲缘关系。他亲姐在南丘军当裁缝,然后他就顺理成章地被塞到了南沙军来作裁缝。

    周围的老兵与小兵也都被噎得没了话。魔族地广,日子并不好过。打仗卖命就是图个生计,谁还送上门去倒贴啊!

    蒯丹也觉得这小子的行为甚奇,不禁纳闷问道:“你也知道这里是南沙军,是个爹不疼娘不爱,还随时都要送命的地方。你来这里图什么?”

    少年闻言愣了那么一瞬,气焰瞬间低了三丈,“你们这里这么危险的吗?”

    蒯丹噗嗤一下笑裂了,“小子,这里可是南沙军!隔壁就住着一群老鸟!隔三差五便要打上一场,卖的都是血淋淋的命啊!”

    少年低头,脸上写着纠结,明显是在衡量值不值得豁出命去搭这条破船。

    “我看这狸力你还是带走吧!”蒯丹语重心长,“我们南沙军虽然是缺人手,但我们不养闲兵,更不养无用之兵。”

    “等等,你说老子没用?”

    这最后一句话将少年激怒了。

    “老子还没满百岁就一个人在山上打野物,打了五百多年,几只老鸟算个屁!老子照样拔光他们的毛,架锅炖了下酒!”

    周围又爆发出一阵笑声,伴随着窃窃私语。

    少年的一对柳叶弯眉愣是抬成了一字眉,“怎么,你们不信?”

    蒯丹诚实地给予了隐晦的讽刺,“百来岁的崽子连刀都拿不稳吧!”

    连蒯丹都这么说了,小兵们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吹牛皮前,你好歹打个腹稿!”

    “就是!牛皮吹得比蛊雕飞得还高!”

    讥笑声刺耳,犹如利刃,狠狠戳着少年的自尊心。他虽出生低贱,但一直本分谋生,受不来这种气。他当即转身,气势汹汹地便往营地外的深山去。

    “喂,你把这狸力带走!我们不要!”

    结布朝他的背影喊了一嗓子。可那少年却置若罔闻,连头也不回,走得大步流星。

    蒯丹兀自笑了笑,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便打发起了一群看热闹的,“都干自己的活儿去,明日一早烨帅就要来了,可别让南丘军瞧见我们的笑话!”

    “玄烨要来?”

    结布突然兴奋了起来,一双小眼睛瞪得贼溜溜得圆。

    “烨帅是来找咱们原帅商量事情的,又不会带个裁缝随行。”蒯丹拍了拍他的肩膀,“傻小子,想什么呢!”

    “想想还不行嘛!”结布抹了抹鼻头,没趣道,“我已经很久没见着我亲姐了!”

    结布的爹娘死得早,是姐姐结衣将他拉扯大。结衣靠着给人缝缝补补为生,也只能将这手艺教给弟弟,希望他日后至少还能有个本事傍身,不至于饿死。

    “你这没出息的!”虽嘴上数落了他一句,但蒯丹还是颇为体贴地宽慰道,“等过一阵子翼族太平些的时候,我去跟原帅说一说,让你去南丘军省个亲!”

    “诶!”结布兴高采烈,活像个虎头虎脑长不大的孩子。


    注:

    狸力:

    《山海经·南次二经》:“柜山,有兽焉,其状如豚,有距,其音如狗吠,其名曰狸力。”

    ——柜山的一种奇兽,外形像猪,脚上长着鸡爪,叫起来像狗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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