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烟烟发了一条朋友圈: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坐反公交出了市区,到了九峰山附近。在犹豫是立马搭乘正确的公车赶回去办事,还是将错就错到九峰山赏梅去?山上的梅园开得正闹。
我当时就回复:既然天意弄人,不如不负时光,登山赏梅去吧。而后,烟烟欣然前往。
去年冬,我在星巴克里坐等烟烟,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天很冷,不断有人哈着手从外头走进来。如果是年轻女孩,我就会不自觉抬起头来,细看一番,然后又把头低了下去。虽然从没有见过烟烟,也没看过她的照片,却自信可以“感觉”出她来。
这个不是,那个不是……我等得有些心急。玻璃门再次被推开的时候,走进来一个穿着雪白上衣的姑娘,二十来岁的模样。这回,梅姐姐再也没有把头埋下去喝咖啡。走近了,再一瞧:脸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就像黑玻璃珠搁在那白瓷棋子上好看。
“烟烟……”我轻轻唤了句。
女孩朝我粲然一笑,欢快回了句:“梅姐姐……”
我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挽起她的手,肩并肩往外走去,乐呵呵像两个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正是午饭时间,我们出去找吃饭的地。两人对周围不很熟悉,跟着步行导航东绕西走,也没找到合适的餐厅。我抱歉地对烟烟说:“不好意思,我是个路痴,也不知道哪里吃午饭比较好。”
“没事,其实我也是个路痴,我倆慢慢找呗,”烟烟笑着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梅姐姐,你和我想象中的一个样子。”
后来,我们就不找了,直接走进路边一家看起来还不赖的饭店。我说,我请客,让烟烟去点菜。她也不和我客套,只问了我有没有忌口。两人点了一个锅子,一个鱼头和一盘红烧芋艿,就对坐了下来。
那顿饭,我倆的嘴几乎都没停,不是在吃,就是在说。聊写作,聊看书,聊考研,聊熟人……聊到菜都凉了。一看表都快两点钟,才匆匆结账离开。
两点钟,我们还约了其他人在宁波十里红妆书店见面。快到书店前,烟烟问我:“梅姐姐,如果见面了以后,和她们聊不来怎么办?”
“聊得来就聊,聊不来,我们就走呗。”烟烟点点头。
到了书店后的烟烟,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安静地不得了。只是从书架上抽了本书,放在面前,认真地读起来。任凭我们聊什么,她一句话都不插。
我知道她这是不喜欢了,正有些不好意思。店长给我们端了两杯咖啡过来,烟烟一看,又高兴起来。她小心把两杯心形咖啡摆在一起紧贴着,瓷杯碰得“咔咔”响,兴冲冲拍了照,然后递了一杯给我,眼睛乌溜溜直转。
这种孩子气的举动,我突然想起严歌苓笔下的王葡萄,不论活到什么年纪,眼睛都像五六岁的孩子。
从书店出来,天上开始飘零星小雨。尽管不舍,我和烟烟终要分手,约好下次再见。在公交站目送烟烟上了公交车,我看着她发丝上晶莹的雨珠,脑子冒出一句:寒烟衰草,一蓑烟雨任平生。
寒烟衰草是烟烟的简书笔名,看似冷,实则热。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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