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里捞钱

江边钓鱼，鱼口好的时候眼睛只盯着水面那个红黄相间的鱼漂儿，它的上浮或下沉，只那么两三毫米的微小变化，都会让心砰砰狂跳，手很果断地轻轻一扽。就在这一扽之间，是大是小，判断结果已然明了，慢慢挑竿，把鱼带到自己的面前。

鱼不咬钩时闲心来了，常常任由鱼竿支着，自己沿着江边游蹿，看看其他人战况如何。大抵我钓得不好时别人也在松松垮垮的不紧张。因为江里的鱼像接到命令，说不开口，就是不开口，近乎于集体绝饵。这可能和天气水温、水涨水消都有关系。问题是钓鱼人只管钓，哪里有人做过深究，对鱼何时爱开口做过理论研究呢？不过是一种消遣，搞得太累就没意思了。

闲逛时也有发现，来江边的人不全是钓鱼，还有来江边找钱的。当然不是直接找钱，而是来江边的水草里捞钱。噢，也不对，是来江边的水草里捞蚂蟥。据说蚂蟥是一味中药，能活血化淤，很值钱的。

捞钱的人都有自己的专门工具，用两片扁扁的竹篾式的罩子，长方形的，10乘15公分那样大小，每个罩子里面夹入一点类似诱饵的猪沙肝。把几十个这样的罩子用绳子绑成一长串，头天晚上扔到江边的水草里，第二天再把它们拽出来。捞钱人从江里起出这长串时我看到，那个罩子里咕咕涌涌挤满了蚂蟥，捞蚂蟥的人把它们卷巴卷巴放到备好的几个水桶里。这蚂蟥看得人很不舒服，身上直起鸡皮疙瘩。稻田地里以前就有这个东西，早年间下乡时，有的同学小腿肚子被它叮过，初始不感到疼痛，它的毒素有麻醉作用；据说它叮在肉皮上是在吸血，时间稍长被叮的地方开始红肿，好长时间那种痛感都不会消失。

百度了一下，蚂蟥又叫水蛭，是一种动物性中药，药物性咸，有小毒，归肝经，其干制品泡制后，中医入药，可以治疗中风，高血压，闭经，跌打损伤。水蛭还能抗血栓的形成，在防治心脑血管疾病和抗癌方面也有功效，对于女性来说，有终止妊娠的作用。

昨天来江边试试鱼开不开口，发现江边又有人在逮蚂蟥。看他们打捞的架势，那一个桶里的罩片，总能倒出不少活蚂蟥来，这个东西即便晒干，也是很出数的，有点分量，他们自己说，这个季节蚂蟥不算胖，但鼓捣一天，赚上三四百块钱轻飘飘。

这和有的人逮蚯蚓去卖钱是一个意思。蚯蚓是土里的地龙，是中药；蚂蟥也是一种有益于人身体的存在，也是中药。人可谓无所不能，发现了另一个物种对自己有益，便开始风靡一时的去搞它，就像春天刨那种叫威灵仙的草一样，把个山皮子翻了个个儿，这种植物慢慢就绝种了。好在蚂蟥这个东西现在已经有许多人工养殖的，这个物种有继续繁盛下去的希望，因为渴求长寿健康的人们需要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