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我最专注的爱好是音乐。儿时我就是一个内向的人,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音乐可以与人共享,也可以独自为乐,它的存在,让我学会救赎自己。早些年间,我虽然很喜欢听歌,但始终羞于开口,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发觉自己的声音也算拿得出手,于是,放学回家路,家里无人时,都被我视为开口练歌的机会。自此,音乐成为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伙伴。
由于那是正好是港台音乐鼎盛时期,而最火的就是流行音乐,所以流行音乐也就成了我最耳熟能详的乐种,其中尤以情歌最为热门。这些脍炙人口的情歌,不仅歌颂热恋中的甜蜜,也告慰思念的苦楚,对于刚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来说,更让他们情窦初开。
高中时候,下午课后,晚自习前,大家就围坐操场听我唱歌,于是唱者尽情,听者尽意,虽然我的唱功远不及专业歌手婉转动听,但在落日余阳挥洒下,竟也衬出紧张的高中生涯难得的悠闲,那是我开口唱歌以来最享受的时刻。那时的我,声音偏细,有些像张信哲,自然也就被同学们要求唱他的歌最多。
张信哲有很多热门歌曲,白月光、用情、做你的男人、爱如潮水、过火、信仰、宽容、不要对他说等等,举不胜举。张信哲的声线高亢温柔,低音婉转动人,高音清澈透亮,把歌曲演绎得诚挚动人。作为那个时代的情歌王子,他的歌火到街上每一个店铺都在播放,每一个人都能哼哼几句,其中我最喜欢的一首歌,是“爱就一个字”,而这首歌,我误会了它十多年。
第一次听这首歌时,单纯的以为是首情歌,是倾诉给爱的人,于是我经常唱给女朋友听,即使在后来上大学和工作的时候,我也总是把这首歌当作情歌去演唱。这首歌不仅词曲俱佳,且朗朗上口,很多人都用来给心爱的人表白,直到我发现这首歌有两个版本。
在一次张信哲的表演中,副歌部分的“承诺一辈子,守住了坚持,付出永远不会太迟”,他唱成了“野花太放肆,守住了坚持,看我为你孤注一掷”,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心想,原唱总不可能唱错吧,我再次听了一遍,的确是唱成了“野花”版的歌词。但这首歌唱了那么多年,我也绝对相信自己的判断,于是赶紧到网上查查是什么原因让这首歌改了歌词,一阵搜索,终于弄清楚了事情原委。
这首歌最开始出现,是在动画片宝莲灯的主题曲,为了衬托沉香救母而诞生,但当张信哲收录进个人专辑时,公司认为这首歌应该符合当下的社会潮流,纪念爱情,于是改了歌词,此刻我才明白,我从小唱到大的歌曲,原来本意是歌颂母爱。爱不仅有爱情,更有亲情。
此时我才回忆往昔,将母亲的呵护逐帧复习。原来,母亲的爱轻的像空气,她不忍打断我向前奔跑,却充盈着我的整个呼吸。她母亲虽没有让我锦衣玉食,但也让我不愁吃穿,虽一再教导我要节约,但我喜欢的礼物她也会尽可能满足我,母爱从不掩饰,也毫无保留,更不可阻挡。我这些年来的深情告白,原来给错了方向,有的人听了我很多年的歌,终究是厌倦了,而母亲从未听到我对她唱歌,却一直保持对我的热忱。
一直以来,我把爱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认为它会伴我一生,母爱虽然伟大,却无法陪我一世,她终究会先我老去。但现实却告诉我,爱情就像海里的雕塑,当阳光普照,她便浮出水面,而大雨倾盆,她便消失不见,但母爱伫立在桥头,无论刮风下雨,都始终守候。
后来我开始思考,爱情是最高的山,亲情是最长的河,再高的山终有倒塌的一天,然后逝而远去,但再小的河都连绵不绝,即使流入大海,也仍然惠泽于人。当然,也可能是我攀上的那座山本不属于我,而我霸占了它,才导致它不堪重负,但当我从山顶掉落,母亲的河却一直在底下等待托着我。
如今我无意歌颂爱情,难以做到“我为你翻山越岭,却无心看风景”,而回首亲情,“爱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却被母亲为我做到了极致,但愿我一直铭记,为“付出永远不会太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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