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心

今年是暖冬，中午时分阳光打在身上还是暖暖的，没有丝毫要下雪的迹象。

好久之前，四一就想要去威海，是有雪也有海的威海。如今看来也是不大有可能遇见了。但会去哈尔滨看雪吧。

越发觉得我的心是空的，没有颜色，没有形状，没有目的地。是什么样只取决于在什么环境，面对什么样的人。四一对雪有执着，即使没有我，她也一定会去；而我，只是想要和她一起。一方面，是在逃避我臆想中的痛苦；另一方面，或许是不愿直面我的心空。

看吧，我仍在逃避，不愿直面——我的情感。说不清楚这东西，好早之前，我都自甘留下证据，我对四一有对其他同性朋友所不一样的情感，我怀疑过，但不排斥这种不被所有人接受的情感关系。

但直到那天，四一突然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和我说了她的取向，以及她一直喜欢的那个女生。交谈期间，我内心复杂但隐藏得很好，我试图了解她“确定”的表现，其实是为了对照，我也该明确的。

“想在她面前表现得很好。”

“收到她的消息会心里一颤。”

“有亲昵的称呼或动作会感到尴尬。”

是的，她是真实喜欢那个女生，区别于其他同性；而我，却不是。

我从未想过在她面前表现地有多好，甚至把绝大多数自己不堪的一面都展露在她面前。她发给我消息从未心里一颤，不过还是很开心的。但亲昵的称呼或动作确实在她表明她的取向之后我会下意识地回避，尽量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还是好乱。

前天晚上，我们去看了电影、吃了饭、逛了街。

回校公车上。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比较隐私。”她说。

“你要问就问啊，我好像什么事情你都知道。”

“就是……你是不是也不太直，你会喜欢女孩吗？”

我迟疑了，她见状又补充到，“因为看你会看关于同性的书，一般人应该不会看这些吧。”

我不想突然直面这个话题，怕暴露曾经对她有相似的情感，我也不知道坦白了我们该如何面对对方，今后又如何相处，下意识把话题扯远。

“这个啊，我感觉爱情这个东西没必要把性别分得那么清啦。我在看《海边的卡夫卡》里面有说到一个神话，世界原本有三种性别的人——男男、男女和女女，后来他们别分成两半，从此世上只有男女两种性别的人，他们要找到属于自己的另一半才完整。”

“哦……”

“其实我好早之前就看类似的影片啦，但最开始是男男。”

“什么影片？”

“就是之前喜欢张国荣啊，看了他绝大多数电影，你知道的吧，我还记得他有部电影叫《春光乍泄》。”

“哦。一年又要过去了，莫名好烦啊。”

我也是。每天高喊要遵循内心，但我不知道我的心。